陈耀光到底没忍住,“再早些时候,我姑从咱家拎走的可远不止这一点。”
陈朝云刚开始还面有得色,听到后面老脸一红,强笑道:“是是是,又不是外人。”
陈昌明心里明镜似的,说了几句家常话后赶陈耀光走,让他去厨房看看鲅鱼饺子包好没有,他姑姑爱这一口。
陈耀光巴不得,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走了。
陈朝云吃完饭要走,中午太阳正烈,陈昌明让陈耀光送送。
“咋送啊?”
陈耀光摆烂。
“你车呢?”
“你说我那破面包车啊?那不行,这可是厂长夫人,坐那个多掉份儿了!”
“你姑姑不挑这个,别说面包车了,自行车都行。”
陈朝云假装听不出他的挖苦之意,依旧亲亲热热的。
陈耀光却不肯给她这个面子,双手一摊,说太不巧了,车没油了。陈朝云说她来加,也不行,刹车也有点毛病,不如到街口叫个滴滴。
陈昌明的脸一下子黑了。
店里的人,包括司羽,虽继续各忙各的,但都轻手轻脚,恨不得缩成隐形人。
最后还是陈朝云自己给自己搭台阶,说也是,现在打车挺方便的。
陈昌明送她去街口坐车,临走横了陈耀光一眼,眼里能飞出刀子。
陈耀光却毫不在意,往椅子上一摊,屁股都没动一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当天晚上父子俩就吵吵起来,司羽无意听墙角,但住的近,还是不可避免地灌了几耳朵。
陈昌明骂陈耀光没礼貌没家教,陈耀光说是他老人家没记性,家里出事后她一家子啥嘴脸他全忘了,隔了这么久又若无其事地登门,非奸即盗,陈昌明痛心疾首,说她无论如何是长辈,他从小到大都这样,一点敬畏之心都没有
俩人越吵越激烈,吵得司羽睡意全无,无意中往外一看,看到了陈星宇。
小小一个人孤零零坐在院子的板凳上,双手紧紧捂着耳朵,头埋在膝盖上,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司羽心一软,悄悄走出去,问他要不要到她房间里坐一坐。
陈星宇默默跟着她进去了。
她的房间实在无趣,一眼见底,只有一张床和一套破旧的桌椅。
司羽便把自己那把匕首拿给他玩,耐心地给他解释上面繁复的花纹,还有那一行藏文的意思。
陈星宇情绪低落,先是听,慢慢起了点兴致,接到手里翻来覆去地看,又要把匕首从鞘里拔出来。
司羽赶紧拦住他,自己拔出来给他展示,只许看不许摸。
正房里的吵架声还在继续,逐渐达到了白热化,终于,随着嘭地一声巨响,陈耀光摔门而出,结束了这一切。
摔门声特别大,陈星宇和司羽同时跟着震了一下。
“不用怕,他们只是说话大声了一点。”
司羽努力安慰惶恐的陈星宇。
陈星宇点头,低低道:“我知道。”
又说:“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