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兴说:“您老人家也别不高兴,现成有牌搭子,不是被你得罪了吗?”
说的是万凤枝。
齐红梅啐了一口,说:“我得罪她?她还得罪我呢?!不过这一架也没白干,她有段时间没来了,以前一天能扭来三趟,一点都不嫌寒碜!”
“发牌发牌。”
周婶一如既往地息事宁人。
司羽去店门口转了一圈,雨依旧下得不急不慢、不依不饶,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了,向来热闹的商业街上雨幕交织,行人寥寥,倒有一番平常没有的景致。
她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心里有些烦躁,别人都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她却宁可一直忙,把心和脑子忙得麻木了就顾不上折磨自己了。
身后,齐红梅他们仨玩得正热闹,声音逐渐高亢激昂起来,顺子,双飞,王炸…,一个比一个喊得响,仿佛另一个世界。
她决定回后院清净清净。
一进月亮门就看到了陈昌明。
他坐在院子搭建的棚子下,身旁点了一线檀香,正专心致志地在一台小型水切割机上切一块狭长的水晶原石。
机器嗡嗡作响,他又过于专心,好一会儿才发现旁观的司羽,吓了一跳。
“是不是打扰您了?”
司羽赶紧说。
“没有,只是有点意外,没注意到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陈昌明说。
“有一会儿了,您是要雕一根簪子吗?”
司羽难得露出了感兴趣的样子。
“有这个想法,你看,细长的部分可以做枝干,宽的这头儿雕朵梅花或芍药都不错,可惜颜色不可心。”
那头儿原本是胭脂红,却又掺杂着焦黄,还有几个黑点。
陈昌明颠倒着反复看那块水晶,非常惋惜。
“倒可以雕个荔枝。”
司羽一直盯着那块水晶原石,也跟着琢磨。
陈昌明眼睛一亮:“还真是,比梅花什么的别致多了。到底是年轻人,有想法。可惜了,右边这儿有一小块儿白,切掉?不行,切掉形状就不对了”
他一边端详一边自言自语,一筹莫展。
“雕两颗小荔枝怎么样?左边这一块作一整颗荔枝,右边雕琢一颗剥了一半皮的荔枝,白色这块儿打磨出光泽后刚好作果肉。”
司羽忍不住上手比划了几下,陈昌明顿觉醍醐灌顶,满口称赞:“对对对!这样好,太合适了!”
又用一种全新的目光看她:“小姑娘,行家啊?”
“不不不,”司羽连连摆手,不敢当,“我只是自小学画画,捎带学了些雕塑,有点感觉而已,那会儿本打算高考走这条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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