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我一眼认出正是自己的。他把手机拿在手上晃着说:&ldo;拿钱来。&rdo;说时迟,那时快,刚才没说过一句话的秋月突然行动了。只见她身影一晃,一个箭步就到了黄毛面前,飞起右腿踢在对方的膝盖上,黄毛被踢得跪在地上,秋月左手一把扣住他的右手腕,身体再一转,将他的手反扭,顺力一带,黄毛被推出一米多远,趴在地上。手机已经到了秋月的手上。小胡子大吃一惊,向秋月扑去,秋月头一低,侧身闪过,抓住对方的肩膀,轻轻向前一送,小胡子踉跄地扑倒在地。秋月拿着我的手机,面露微笑地看着两个倒在地上的男人。&ldo;还不快滚!想等警察来吗?&rdo;两人连忙爬起来,向楼梯跑去。小胡子回头对秋月说了一声:&ldo;大姐,得罪了,怪我们有眼不识泰山。&rdo;直到他们的脚步声消失,我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想想看,一个女子只用了两三招就把两个青年男子打趴,让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地逃走,这原本只在影视剧里见过的情节现在真真切切地发生在我的面前,我是什么感觉?&ldo;秋月!原来你会武功啊,你以前是不是当过警察?&rdo;我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秋月问道。&ldo;没有,我没当过警察。我从小在武校长大,在武校学了十年,所以会一点功夫,对付几个小毛贼还行。&rdo;秋月轻描淡写地说。&ldo;难怪你刚才这么有把握!你的功夫可不是一点,刚才我都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那两个人就已经倒地了。你绝对是武林高手啊!&rdo;秋月的态度让我愈发觉得她不是一般的女人。&ldo;怎么回事?见到偷手机的人了吗?&rdo;魏源这时才走了过来。&ldo;已经拿回来了。&rdo;秋月将手机亮了亮,把它交给我。&ldo;这么快?我刚才上了个厕所,想你们不会这么快,怎么也得谈判一会儿,就这两三分钟的时间就完了?怎么拿回来的?&rdo;魏源问。&ldo;谈判?我用得着跟他们谈判?手机一拿出来,我就出手了,从小毛贼手里夺点东西,还不是探囊取物?!&rdo;秋月说。&ldo;你没看到秋月刚才的身手,太遗憾了!真的比电影还精彩!秋月你要是去拍武打片,说不定又是一个杨紫琼。&rdo;我由衷地赞叹。&ldo;秋月,我知道你会功夫,但还没见你展示过。都怪我,怎么关键时候想上厕所呢。太遗憾了,真是的,真是的……&rdo;魏源搓着手,很是遗憾的样子。
&ldo;你这人,一紧张就尿急的毛病怎么总改不了?&rdo;秋月斜眼看着魏源,笑嗔了一句。看着魏源面红耳赤的窘相,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连几天,这次意外带给我的震撼都没有消失。秋月迅雷不及掩耳地将两个小毛贼击倒,为我夺回手机的场面一遍遍地在我脑海里回放。她手里举着我的手机,淡然地看着倒地的小毛贼,脸上带着讥讽的微笑,那个形象实在太潇洒太有魅力了!我回来后将整个过程绘声绘色地讲给弟弟两口子听,又给我先生打长途电话汇报了当天的奇遇。他们的结论是,如果我没有夸张的话,这个秋月一定不是普通人。我确定秋月不像她的外表那么简单,她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这极大地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想要撩开她的面纱。
第二章我的故事从来没告诉过别人
与秋月的认识很偶然。十天之前,为了感受奥运期间北京的魅力,我带着5岁的女儿淘子来到北京,住在我弟弟家。弟弟弟媳工作都很忙,来之前我就决定尽量不给他们添麻烦,不用他们陪,我自己带着淘子玩遍北京城。女儿出生不久,我辞去了报社记者的工作,当起了全职妈妈。淘子上幼儿园后,我开始试着写作。两年前我在新浪注册了博客,名叫&ldo;雅妤的天空&rdo;,将自己写的小说、游记、随笔等发上去。我的博客点击量不算高,但渐渐积累了一批志趣相投的博友。我的博友天南地北纵横四海,北到内蒙,南到深圳,东到上海,西至昆明,还有几位入了外籍的华裔。到京后我便与一个叫晓风的博友联系上了,约了在后海的一家餐馆见面。席间,她听说我在北京停留的时间长,便向我推荐了北京周边一个好玩的地方,说上周她们同学组织去了坝上草原的一个度假村,她也是带女儿一起去的,白天可以骑马、游湖,晚上住蒙古包,还蛮好玩的。说着晓风还从包里拿出一沓相片给我看,这正好是她当天刚洗出来的照片。去草原?我来了兴趣。照片把淘子也吸引过来,她看到一张晓风和女儿一起骑马的相片叫道:&ldo;妈妈,我也要去草原骑马!&rdo;&ldo;那里离北京有三百多公里,跟旅行社去比较方便。你们想去的话,我可以介绍上次带我们去的那个导游给你。她叫秋月,好像她是挂靠在某个大旅行社,然后自己接团。我们同学几次出去搞活动都是找她,这次去草原我和另一个同学带了孩子去,她对孩子照顾得很周到。&rdo;晓风说。晓风给了我秋月的号码,并说明天会打电话和她说一声。我将这个号码保存起来。当时完全没有想到这会是这个故事的开端,与这名女导游的相识,促成了这部小说的诞生。
第二天我和秋月联系上了。电话里她很热情,说既然是晓风的朋友,团费可以优惠些。她报出的价格比我预计的还稍微低一点,于是欣然成交。第一次见到秋月,是她和一名中年男子到我弟弟家收团费。收钱之后,她给我开了一张收据,把第二天集合的时间地点和旅行大巴的车牌号码写给我们之后就离开了。他们走后,弟媳不放心地问:&ldo;这个旅行社的名字没听说过,正不正规啊?别被骗了。&rdo;&ldo;是朋友介绍的,应该没问题吧。&rdo;我答。我刚才连这两人的身份都没验证,就把钱交给了他们。如果晓风是可以信任的,那么她介绍给我的这个人就不会是骗子。虽然我和晓风也仅是一面之缘,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觉。我端详着她刚才给我的名片,上面印着&ldo;缘月平安之旅秋月(经理)&rdo;的字样。&ldo;秋月&rdo;不像是真名,但我不以为意。我猜这些需要广发名片的人一般都会给自己起个别名,这和演员起艺名、网民起网名是一个道理。第一次见面,我对她并没有特别的感觉,我甚至说不准她的年龄。她属于那种年龄感比较模糊的人,在28岁至38岁之间任意说一个数字都像。好像那个常上春晚演小品的蔡明,穿上超短裙可以演少女,染白了头发就变成大妈。我后来才知道,我加入的并不是她的团。一家集团公司组织职工去那里搞活动,团是她朋友接的,她正好要去那个度假村谈合作,打听到车上还有座位,便将我们插了进去。也就是说,那次去度假村是她有事要办,带我们去不过是顺便。收我们的那点费用只是成本,她没有赚钱。我相信她的话,后来发生的故事证明,这趟旅行赚到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