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仲堪!”
“你要干什么?”
众人随之起身,人人露出惧色。
郭仲堪目光扫过一眼,最终落于上方大汗身上,躬身一礼,道:“关于南下一事,末将正有想法,欲与大汗商谈一番。”
“商谈?”
郭仲堪话才落下,熬岳便冷笑道:“谈什么?谈你来领兵,必然比我领兵更胜?谈你来领兵,元蒙便会减少伤亡?”
郭仲堪目光一凝,心中忽生古怪之意。
这时,就见熬岳抛出一物。
此物破空而至,声音呼啸,来势凶厉,比暗器还要锋锐。
郭仲堪伸手一接,便轻描淡写地接了下来。
这一手让众人俱是为之倒吸寒气,便是自负本领高强的熬岳,都不禁握紧了拳掌。
郭仲堪取过此物,发觉是一本簿册,顺手摊开,只扫了一眼,瞳孔微缩。
这上面写的,赫然是幼童白米一事。
白米接触的那些青年,正是白衣军之人,而罗峰近些时日,奉他的命令,暗中查探那些人的来历,却在上面记载成了与之互通有无。
“郭仲堪,你有何话说?”熬岳喝道。
“但凭这上面的几条消息,就能定我的罪?”郭仲堪眉宇一挑,
“定罪不好说,但是你与梁国有所勾结,无论其中是否属实,但有此嫌疑,这南下大军的兵权,终究轮不到你了。”熬岳说道。
“杯酒释兵权?”
郭仲堪举起桌上的酒,叹道:“看气氛至此,恐怕不仅仅是要兵权罢?”
熬岳站起身来,道:“你有这等大罪,即便尚未认定,也该先是下狱,但草原上没有牢狱,寻常枷锁也困不住你,只好我来废了你的武功。”
“废我武功?”郭仲堪脸上闪过一抹厉色。
“正是如此。”熬岳沉声答道。
“武功要怎么废?”郭仲堪冷声道。
“你内劲强强盛,难以囚困,当是挑断手脚筋脉。”熬岳说道。
场面中沉静下来,气氛森冷。
郭仲堪抬头看去,目光落在大汗身上,默然不语。
大汗微微垂下眼睑,叹道:“郭将军功劳无数,元蒙能有今日也亏得是有将军,如今既然将军有此嫌疑,便请按照熬岳所言来办……事后查清,若将军无错,自当补偿。若真有问题,朕念在你无数功劳上,也仍赐你富贵荣华,只是不可掌军了。”
郭仲堪低沉道:“郭某从无反心,但大汗当真如此疑我?当真信我会通梁国?”
大汗默然片刻,才道:“大军即将南下,而将军本领太高,威望太重,不得有失,此事便是未有查清,也只得这般行事了。”
“原来如此。”
郭仲堪叹了一声,说道:“此事无须查清,只须有个嫌疑,有个借口便罢,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来今日大汗设宴,根本不曾想要与郭某谈话……”
这一场宴席,本就是伏杀。
他本以为能说服大汗。
未想,大汗根本连话都不愿听。
功高震主!
大汗杀意极盛!
所谓南下之事,所谓里通梁国,不过只是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