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道:“俞心姐姐,什么畏罪自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别多想。”俞心也意识到刚才的话不妥,忙温言解释,“刚才是我一时口快,没别的意思。”
李玉荷沉着脸,依旧不快。
“我已经查看过了。”楚清欢转身,眸光冷静明锐,“杏儿的后脑有一处肿块,里面淤了血,而她的腹部并没有多少积水,由此可见,她是被人打晕之后再扔进湖里,并非自尽而亡。”
周围一片惊讶,连李玉荷也睁大了眼。
“这里有两种情况。”楚清欢的眸光在李玉荷身上重重一落,又从俞心与随后赶来一直沉默的宗映珊脸上滑过,逐一审视着她们的神色,“第一种,杏儿受人指使,之后被人灭口。第二种,杏儿无辜,只是被人嫁祸……”
“绝对不可能是第一种!”李玉荷愤然插嘴。
“是不是第一种,现在谁也下不了定论。”楚清欢淡淡地看着她,“但是,作为杏儿的旧主,你脱不了嫌疑。”
“我根本就不屑于做这种事!”
季婉瑶冷笑:“既然你问心无愧,又急什么?”
李玉荷被她堵得一时语塞,倔强地一抿嘴,别开了脸。
“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这里人人都有嫌疑。”楚清欢冷冷道,“从现在起,大家都在自己房间里安安分分地待着,谁都不要乱走。许毅,石坚,王府的前后门就交给你们看管,未经允许私自出门,就当幕后主使者论!”
“是!”
“楚姑娘好大的架势。”万顺山哼了一声,扶着身边宦官的手,“走,扶咱家回房歇着去。”
石坚咧了咧嘴,被夺权的滋味可不会那么好受。
奶娘凑了过去:“阿欢,奶娘随便走走没关系吧?”
“奶娘若是想被论罪,请随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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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跨院。
所有红灯笼都被撤下,院中布置了一个简单的小灵堂,一边安放着小三与小四的灵柩,另一边放着杏儿的。
季婉瑶披麻戴孝,坚持为小三小四守灵。
她将责任都归在自己身上,认为如果她不把杏儿带回来,如果她不去游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而楚清欢,在回来之后就再也没跟她说过一句话,令她更加自责懊悔得直哭。
她此时才真正了解到当初她带杏儿回来时,楚清欢那些话的含义。
叫她把杏儿送回去,她不听。
说会引祸上身,她不信。
问她如果有不好的后果可承担得起,她说能,可如今她才知道,她根本承受不起。
如果可以,她宁可用自己的死,来换取小三与小四的生。
夜近子时,天上乌云半遮,月亮那层红色已渐渐淡去,只余下一点浅淡之色。
奶娘几次出入东跨院,除了添置灵堂所需之物外,还去了楚清欢隔壁那空房间,之后就一直陪着季婉瑶烧纸钱,不肯离开。
“奶娘,你该去睡了。”在她第七次抬头看天色时,楚清欢开了口。
“不急不急。”奶娘又朝院外看了看,神色里已有些心神不定。
“睡不着?”
早在她第三次看月亮时,楚清欢就已看出了其中的反常,她在等她开口。
奶娘飞快地看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干巴巴地笑了笑。
“子时了。”她喃喃了一句,拍拍衣服站起来,匆匆地走向院门,“我出去看看啊。”
前脚还未跨出,忽听得前方王府大门处轰然一声震响,接着便是漫天火光映红了墨蓝天际,刀剑交击厮杀之声远远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