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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现在，由于爱丽森的失踪，一切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自己的生活突然暴露在公众面前，警察、记者各自都有很多问题想让他来回答，也不管这些问题和他有没有什么关系。布赖恩感觉自己对这种纷至沓来的侵扰天生就缺乏防卫能力。他真想对谁发泄一番，但却没有合适的对象。

乔治和克拉夫来到村口时天还没亮。他们看到的第一束光是从一个半掩着门的牛棚里发出来的。&ldo;不妨就从这里开始吧。&rdo;乔治说。他把车停在了路边，&ldo;不知道这是谁家?&rdo;门前的混凝土路面上全都是泥，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过去。

&ldo;可能是布赖恩和大卫&iddot;卡特尔，&rdo;克拉夫说，&ldo;他们都是养牛的。&rdo;

由于挤奶器具发出的碰撞声和喷出牛奶的声音，布赖恩和大卫&iddot;卡特尔都没有听见有人进来。牛粪和牛奶味儿以及牛身上的汗味儿奇怪地混在一起，闻起来甜丝丝的。乔治看着那两个人清洗完每头牛的奶头，然后把挤奶器夹在牛的乳房下。后来，年长的那位转过身来。他的眼光完全是鲁丝&iddot;霍金的那种谨慎眼光的翻版，这是乔治对他的第一印象。他的面部棱角分明，两颊瘦削，两个眼窝像是在粉色蜡像上雕刻而成。&ldo;有什么消息吗?&rdo;他大声问道。

乔治摇摇头。&ldo;我来做个自我介绍。我是探长乔治&iddot;贝内特，负责这次调查工作。&rdo;说着，他便向年长的那位走过去。这时，年轻的那一位停下手头的活儿，靠在黑白花牛的臀部，两臂交叉，放在胸前。

&ldo;我是大卫&iddot;卡特尔，&rdo;年长的说，&ldo;爱丽森的叔叔。这是我的儿子布赖恩。&rdo;布赖恩&iddot;卡特尔严肃地点点头。他的脸很像他父亲，只是眼睛小一些，颜色浅一点，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岁过一点儿。

&ldo;我是想说，我们正在尽一切可能把爱丽森的事情调查清楚。&rdo;乔治说。

&ldo;但还是没找到，对吧?&rdo;布赖恩说，他的声音就像他的表情一样显得不高兴。

&ldo;还没有。天一亮我们将会再次搜寻，如果你们愿意参加，我们非常欢迎。但我今天来不是因为这个。我总是在想，关于爱丽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这个问题应该在她平时的生活中找答案。我相信，不论是谁干的，都不会是因为一时冲动。这是有预谋的。也就是说总是有一个人会留下蛛丝马迹。如果村里有人看见或听见什么都可能成为我们的线索。我今天要和每个村民谈话，谈话的内容都一样。我需要你们回忆一下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事儿，有没有看见不属于这里的人。&rdo;

布赖恩哼了一声，听起来很让人吃惊，就像他的一头牛发出的声音一样。&ldo;如果你们要找不属于这里的人，不用走太远。&rdo;

&ldo;你指谁?&rdo;乔治问。

&ldo;布赖恩!&rdo;他的父亲警告道。

布赖恩面带愠色，在口袋里摸来摸去，找他的烟。&ldo;爸，他不是这里人，永远也不是。&rdo;

&ldo;你说的是谁?&rdo;乔治追问道。

&ldo;菲利普&iddot;霍金，还能是谁呢?&rdo;布赖恩咕哝道，嘴里全是烟味儿。他抬起头，以挑战的姿态盯着父亲的后脑勺。

&ldo;你该不是在暗示她的继父和她失踪有关系吧?&rdo;克拉夫问，声音里带着一种质疑的口气，乔治料想布赖恩可能会觉得难以反驳。

&ldo;你没有问这个问题。你只是问谁不是这里的人。嗯，他不是。自从他来到这里，一直爱管闲事儿，总是想告诉我们该怎么种地，好像他已经种了几辈子的地了。在他看来，如果你读一本书或者是全国农场主联合会的一本小册子，你就突然能变成一个专家。你们还不知道他是怎么讨好我伯母的。他干脆不能让她安宁一会儿。要想安宁，只有嫁给他。&rdo;布赖恩脱口而出。

&ldo;别以为这是你的真心话，&rdo;他的父亲带着讽刺的口吻说，&ldo;如果不是鲁丝和爱丽森从阪可塞得搬出去了，你和丹尼斯就不得不在你的旧卧室里结婚。&rdo;

布赖恩一下子红了脸，狠狠地瞪着他的父亲。&ldo;你别把丹尼斯扯进来。我们在说霍金。不光是我，你也知道他不属于这里。别装得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你不也整天抱怨他是个废物吗?你不也抱怨那个老乡绅当初一时糊涂把土地留给霍金这样一个继承人吗?&rdo;

&ldo;那并不能说明他和爱丽森的失踪有什么关系。&rdo;大卫&iddot;卡特尔一边说，一边用手搓着下巴。很明显，这是他恼怒时的一个习惯性动作。

&ldo;你父亲说得对。&rdo;乔治温和地说。

&ldo;也许吧，&rdo;布赖恩不情愿地嘟哝了一声，&ldo;但他总是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如果他在家也像在外面一样指手画脚，那我堂妹活着还不如一条狗。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反正她和霍金在一起不可能幸福。&rdo;他轻蔑地朝混凝土地面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突然转过身，迈着大步向牛奶房的另一边走去。

&ldo;别理那小子，&rdo;大卫&iddot;卡特尔不耐烦地说，&ldo;他说话从不过大脑。霍金确实是个白痴，但鲁丝说他也常想着爱丽森。相比之下，我更相信我嫂子的话，不相信我儿子的。&rdo;他摇摇头，转过脸看见儿子正在捣鼓一台机器。&ldo;我想，和丹尼斯结婚能让他变得理智点儿。真是太不懂事儿了。&rdo;他叹了口气，&ldo;贝内特先生，我们今天也去参加搜寻。我会好好考虑你说的话，看看我能不能想起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