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步摇上镶嵌的是价值倾城的南珠吧?”
众人一边往回走一边交谈,越说越羡慕。
等走到永巷,看到面前这一溜破败的房屋,院子里晾晒的衣被,冷冽的寒风中传来染料刺鼻难闻的气息。
众人露出一股失落之色,神情也一点一点黯淡了下来。
身处永巷,她们终其一生都不会再有出头之日。
“你们看到小郑贵人她们的袖口了吗?”
宫婢们扯着袖口,窘迫地说:“好干净。”
“手也好漂亮,和我们的手完全不一样。”
陆拂拂也伸出手来看了一眼。
她们在永巷中每天都要忙着浆染衣被,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洗了又洗,还是留下了染料的污渍。
手常年浸泡在冷水中,也大多皲裂,骨节处生着厚茧子,全然没有小郑贵人、崔蛮等人的柔嫩白皙。
拂拂浑身一震,大为警惕地低着头将自己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她可是抱着攻略牧临川的目标来的,颜值实在是重中之重。
她懂事早,还在上学的年纪就外出打工,过早地褪去了少女心,明白了男人对容貌的看重。
失落中,看到了陆拂拂,宫婢们又都稍感平衡了。她们没记错的话,阿陆是与方才的崔美人一道儿进宫的。正所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与陆拂拂相比,眼前的窘境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忍耐了。
就算是无人在意的永巷,也不缺勾心斗角,踩高捧低。宫婢与内侍们各自拉帮结派,都存着些暗暗的小心思,就比如现在。
察觉到宫婢们那隐隐的嘲弄之意,陆拂拂浑然未觉,径直走进了屋里。
“嗤,不就一个才人吗?”
“都成了个笑话了,有什么好傲的?”
今天宫婢们这番话在陆拂拂敲了个警钟。
在永巷待久了,她皮肤好像也变得粗糙了不少。
从前她很少在乎穿衣打扮,但现在不一样,她可是奔着攻略牧临川去的。
晚上,拂拂洗完澡,坐在镜子前,认认真真地做着自己的保养工作。
劳累了一天,大多数宫婢也都累了,纷纷倒头睡去。天太冷,也有嫌麻烦不洗漱就上床的。
陆拂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两眼亮晶晶。
就算在永巷里,少女也与其他宫婢大为不同,浑身上下都泛着股鲜活劲儿,那股勃勃的生气几乎快穿透了永巷又沉又冷的暗夜。
因为她知道,这里绝不是她的终点。
接下来这段时间里,陆拂拂一直在等着转圜之机。
而机会终于在某一天翩然降临,叩开了命运的大门,与她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