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藤很快收回双手,身子微微后仰,低头凝望阿铃,两道眉毛上扬像是在生气,
&ldo;是吗?&rdo;她很快说了一句。像滚烫的热水加进了大量冷水,温度直线下降。&ldo;那就好,那就好。&rdo;
但是阿藤依旧目不转睛地望着阿铃。阿铃在一种无法言喻的直觉引导下,敏感地察觉要是这时把视线从大姨脸庞移开,这话题可能会继续下去。她睁大双眼,装出天真的表情仰望大姨。
&ldo;反正阿铃人回来了,肚子也吃饱了。&rdo;
阿藤对阿铃笑笑,将袖子塞进腰带两旁站起来。
&ldo;那大姨就开始来打扫吧。榻榻米房已经打扫过了,可是厨房还是昨天那样子。&rdo;
直到阿藤消失踪影前,阿铃一直保持像面具般的天真表情:啊,葛粉糕很好吃,接下来要玩什么呢?
房里剩下阿铃独自一人时,她关上房间的纸门,背靠在纸门上,深深吐出一口气。到刚才为止一直配合阿铃演戏的心脏也光明正大怦怦地跳起来。
‐‐有人对阿铃的身世说些挑毛病的话吗?
至今为止从来没有人对阿铃说过那样的话。阿藤一定误会了。
‐‐可是如果我其实不是这个家的孩子呢?
阿铃举起手来擦嘴,留在唇上的黑糖汁隐隐带着甜味。
‐‐其实我是个孤儿,是阿爸和阿母收养的孩子?
假如事情真是这样,阿梅为什么接近阿铃的疑问便能解开,也就是说这样才合乎逻辑。
‐‐事情变得很严重。
这种场合必须跟大人一样沉住气思考问题,不能像小孩子一样不是哭就是发抖。阿铃自我鼓励,当场做出脑中浮现的所有大人举动中,最像大人的动作,她端正跪坐、揣着双手。
不过没过多久她的努力全泡汤了。万一自己真的是孤儿,是抱来养的孩子‐‐光想到这点就想哭。浮出的眼泪让眼前榻榻米的网眼变得模糊不清。
我一个人办不到。
阿铃将嘴巴撇成了&ldo;へ&rdo;字,不管三七二十一刷地站起身,蹑手蹑脚打开纸门,迅速跑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玄之介双手支颐,百无聊赖地坐在老位子。不用呼唤,玄之介已经早一步在等阿铃。
&ldo;玄之介大人!&rdo;
阿铃冲上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