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轰碎了几千块陨石之后,眼前忽然只见金黄一片,却是无数仿佛流沙一般的细小事物,在无声无息间向自己冲刷过来。
一劫之后,又有一劫,而且一劫比一劫更凶更险。这些流沙虽然看来声势似乎不如陨石,但速度却快得已经足以引发相对论效用的地步。加上质地坚固得可怕,每一枚流砂,都有可能贯穿月球。亿万粒流沙冲刷之下,哪怕火麟剑、绝世好剑一类神兵,都会在瞬间变得千疮百孔,再迅速分解成最基本的微粒。而这样的流沙。更非拳头能够简单应付下来。
“我不朽不动,你能奈何?”
对着铺天盖地的金沙。王宗超凝立虚空,全身上下一千二百九十六窍穴忽然重组移位。仿佛石墨的原子排列结构改变变成金刚石,很快就褪去血肉观感,呈现出一种非金非石,仿佛可以亘古永存,永恒不变,锁定虚空,与虚空同在的质感。
这正是属于三名不朽之王的质感,王宗超已将“不可磨损”规则,首次运用到全身。
一枚枚金砂撞击到王宗超身上。却没有击破,而是反弹了回去,随后爆起了一连串火星似,但远比任何火星耀眼千万倍的东西。
紧接着火星连爆,把王宗超体表都彻底淹没。此时,他的身体就好像是一块金刚之躯,而亿万金沙就好像砂轮,在不停的打磨,淬炼他的身体。
即使是“不可磨损”规则。在如斯打击下,也是数度开裂,险些就要支持不住。不过这一劫来得凶去得也快,很快四周便已只见一颗颗失去动能的金沙悬浮虚空。形成一道延绵万里的金色沙带。
此时四周依然元气鼓荡不朽,空间震荡不稳,不过对于王宗超来说。不过是些许风吹浪打而已。
“天劫还未彻底平息,还有压箱底绝活?”
天劫与王宗超气机相连。是否终止,自然心中有数。依旧平心静气等待着。
无数驳杂混乱而自有玄机的诡秘意念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虚空中,虽然看似无害,但四周的混乱元气、力场,以及破碎的陨石、金沙却纷纷以这些意念为核心开始凝聚,重组,形成一个个时清时朦的人形。
“这样算什么?人形天劫?”
前所未有的奇观,霎时吸引了王宗超的全部心神。
一个身高数十丈的巨人转眼间已出现在王宗超面前,仿佛过千人形混乱重叠到一起的形态,让这位巨人看起来面容一片混乱,眼睛不计其数,手臂与腿脚足有数百上千对,其中不少还持了奇形兵刃。层层光晕重叠在巨人身上,仿佛佛光眩轮。
巨人一遭成型,便散发着一股与天地世间都同存同有的苍茫气势,仿佛翻手之间,一切都只能被碾压粉碎,彻底毁灭!一阵由神光、雷霆、烈火、冰风组成的庞大风暴,伴随着巨人的步步逼近向王宗超狂涌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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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一贯道弟子刚刚走出总坛大门,便陷入了集体呆滞的状态。
明明此时正值初秋,山上酷暑犹在,但如今却只见漫山遍野隐现冰花雪粒飘扬。秋风摇动间,上一刻还漫山遍野的青叶,如今竟已霜叶染红,一夕红遍。
“哈哈,素闻贵道金公祖师所到之处,自然而然便有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我老高可没这么大的排场,姑且只能催红这满山青叶聊表敬意。”
一位发鬓稍微有些花白的中年汉子在以汉白玉堆砌的齐整宽大山道上大步前来,只见他身材高大肩宽体阔猿臂蜂腰,虬髯满面,声如洪钟,而且笑得露着一口白牙。
“原来是高将军。”路中一的声音从虚无缥缈的极高处传来,也不知他究竟身在何方,只听他不急不缓地说了一句:“看高将军这一手,举重若轻,神妙难言,看来这两年来实力大进,对上元婴期修士只怕也有不小胜算了。”
“不敢。”高翔摇头而笑:“就连龙虎山都已封山多时,我怕是没有什么机会相比元婴修士谁强谁弱了。”
“虽然本座对高将军一向景仰,但如今南北兵戈大起,生灵涂炭,我等各为其主,怕是难以坐下来和气闲谈了。”随着一声叹息,天地间金光大盛,当即将满山红叶又染成金黄,无所不在的浓稠金光在隐约间从四面八方向高翔包裹过去。
如今距离龙虎山封山已有一年有余,这也代表着以天师教为首的南方诸道已撤出世俗事务一年有余,所以在超凡领域,南方政府只剩下一贯道一根支柱,委实独木难支。
这其实也罢了,毕竟一贯道的“请神**”能很好地克制金丹级以下道术,加上易于速成,信徒甚众,对上北方即使处于劣势,但也还不算太过吃亏。然而北方政府却在一年间发展出一套名为“赤色光辉”的异学,分外“赤色曙光”与“赤色雷霆”两诀,似武而非武,似法而非法,与“请神**”似有相似之处,但其凝练赤忱,却近乎完克一贯道的“请神**”,一贯道引以为傲的“撒豆成兵,金豆点将”之法,遇上“赤色光辉”,俨然就像充气人偶遇上烧红的烙铁一般,近乎一触即破。以此配合北方远胜南方的军威民心,近乎所向披靡,开战以来,已连克长江南岸诸省,兵锋直指南京、上海等地。
一贯道总坛天台山位处浙江省,距离南京、上海不远,若两者被攻克,迟早也非陷落不可,也难怪见了高翔没有几句好话。
高翔见状却丝毫不急,反而自顾自解了酒葫芦饮酒,一边喝一边道:“何必着急,我不过是来当保镖的,和你说话的正主在后边呢!”
话音方落,在路中一的感知中,只感前方红光大盛,仿佛九天之上忽然多了一个赤红的太阳,并缓缓朝他道场落下。
路中一不由自主的大吼一声,随之他的眼中、耳中、鼻中、意识里都充满了闪耀的红光,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失明的感觉。
红光之中,仿佛有着无尽喧嚣在汹涌,又似有着千军万马破城而来。自己的金光神域在激烈整晃动,随时有可能在来自北方的滚滚红潮中倒塌淹没。
路中已隐约从红光之中看到了一个人正骑在马上徐徐登山而来,他没有穿重甲,没有持利刃,身材甚至比普通人还要来得瘦小单薄一些,却让人觉得一座山在他的面前都要被推倒。
“陈囤,你竟敢亲自犯险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