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光景,韩是非却已在心中掂量再三,最后,悻悻咬牙‐‐顾不顾及背景,这人他都动不得,也没能力动。
远处街道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
韩是非满头冷汗,躺地上,试着翻身,小心翼翼挪动脱臼的手臂,痛得面目狰狞。然后,视野里映入双军靴,皮革泛旧,步伐稳健。
男人半蹲下来,曲肘撑大腿,居高临下,脸色没多余表情。
&ldo;……&rdo;韩是非咳了一声,警惕盯着他。
须臾功夫,秦峥摸出根烟塞嘴里,不点火,眯眼瞧他,&ldo;兄弟,以后离余兮兮远点儿,知道么?&rdo;
韩是非用力咬牙,像困顿又像不甘心:&ldo;我跟她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rdo;
他垂着眸点烟,语气很淡,&ldo;怎么没关系。&rdo;
韩是非蹙眉。
&ldo;我是她男人。&rdo;
&ldo;……&rdo;
那几个字音量不大,偏偏清晰,低低沉沉送进余兮兮耳朵里。她呆站在边儿上,那一瞬的感觉古怪,像有什么东西从心里破土而出,蔓延到四肢,脖颈,脸皮,然后激起一层热浪。
她心脏猛地乱跳几下,离奇未觉愤怒。
未几,秦峥直起身站定,&ldo;这事儿公了私了看你。报警也行,我配合。&rdo;
余兮兮眸光一跳,侧目;夜幕下,他指间的烟安静燃烧,面容冷漠,黑眸坦坦荡荡。
杨助理为难,拿着手机进退维谷,试探性地看向韩是非,问:&ldo;少爷,那咱报警不?&rdo;
&ldo;……&rdo;韩是非锉牙,低声骂道:&ldo;报个屁的警!蠢东西。&rdo;
几分钟后,救护车来了,韩是非被抬上担架,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围观人群散去。
余兮兮垂着头站原地,绞了下衣摆,终于闷声挤出句话:&ldo;你也在这条街上吃饭啊……&rdo;顿了下,画蛇添足地补问:&ldo;和朋友么?&rdo;
秦峥巡视她几秒,答:&ldo;以前军校的战友。&rdo;
她点头,&ldo;哦。&rdo;
然后又是几秒尴尬。
余兮兮略迟疑,接着清了清嗓子,说出毫无新意的几个字来,&ldo;刚才的事……又要谢谢你了。&rdo;
这话不顺耳,秦峥勾唇,眼底没笑意:&ldo;又打算请我吃饭?&rdo;
&ldo;……&rdo;余兮兮想起那份三十五的快餐,一时无语,不知说什么好了。
他食指点烟灰,视线在她身上露骨打量,片刻,一勾唇,眸光不善:&ldo;深更半夜一个人在外面晃,胆子挺大的。&rdo;
这语气,自然沉肃冷漠,但字里行间又像流露出其它情绪。余兮兮听了,没多思考,只说:&ldo;不是。还有个朋友,她买东西去了。&rdo;顿了下,略略小声,争辩性地补充:&ldo;而且现在才十点钟,哪儿深更半夜了嘛。&rdo;
秦峥眯了下眼,&ldo;什么时候算&lso;深更半夜&rso;?&rdo;
余兮兮当真想了想,说:&ldo;我觉得,起码凌晨之后吧。&rdo;
他轻嗤,&ldo;你这日子倒过得明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