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婧说:&ldo;我也看得懂这个部份,这是天池,在风水上叫做水聚天心,四周加上大厦包围就更好了,所谓&lso;水口扞门高,人家富贵牢&rso;,对吧……&rdo;
安良看着安婧笑起来:&ldo;你就会背简单口诀。&rdo;
&ldo;我要背圣经嘛,脑子里哪能记那么多东西,只能挑短的口诀来背了。&rdo;
大家走出酒店大门,来到一个游乐场中间,他们看到每一座酒店都像一本展开竖起来的书,整个赌城就像凌乱地竖着很多大辞典。
李孝贤问安良:&ldo;我听说这里的酒店做成书本的样子,就是为了让客人来这里都要输钱,风水上是这样吗?&rdo;
安良说:&ldo;这种形状的大楼的确是聚财,不过和书没有关系。有折角的大楼在建筑上可以更稳定,入口在内角的位置又可以像卫星天线那样更好地接收财气;而且大楼的平面角度多一些,在风水转运的时候,旺向改变后仍可以用另一面来接气,这才是真正的原因。不过那一栋不同,它真是有点邪门了。&rdo;
李孝贤顺安良的手指看去,那里正是他们下榻的云顶酒店。酒店的主要部分有十几层高,截面呈y字形三叉分开,在主体的顶端有一座三层高的小圆柱楼层,使整个建筑从正面看去像个矮实的洋酒瓶子,从任何侧面看去却仍然像一本打开竖起的书。
安良说:&ldo;它不是最高的楼,可是它的地基是整个山顶最高的地方,也是来龙的第一节,它镇住了整个赌城,如果我是老板的话,我也会把行政区设在那里。&rdo;
安婧说:&ldo;我们早就看到了,电梯上都写着嘛。&rdo;
&ldo;这是一个禄存星的格局,禄存是一种凶星,形态就像一只爪子向下扑抓。&rdo;安良撮起五指向地面一张,做了个向下撒网的动作:&ldo;把整条龙脉牢牢地控制住。爪子形的禄存星五行属木,就像一把树根;而楼顶的小圆柱也是木形,就像一段树干,整座云顶酒店就像一个有根的树桩扎根在这里。而且它位于赌城的东北方,向前越过游泳池就可以远眺吉隆坡,它把山下整个吉隆坡当成了自己的明堂,这个树根控制住云顶,还控制住吉隆坡。&rdo;
安婧说:&ldo;原来是这样,能控制吉隆坡的话,离控制全国也不远了。&rdo;
李孝贤说:&ldo;我也听说过这里的老板和首相很熟,政府给了他很多优惠政策呢。不过这和我们去赌钱有关系吗?&rdo;
安良随手掐指数了几下指头,神情轻松地说:&ldo;有点关系的,现在正是云顶赌场百年一遇的大日子。现在八白当运,以西南为财方,云顶酒店以西南方的游泳池为小明堂,以吉隆坡为中明堂,以马六甲海峡为大明堂,它的营业额会连年上升,不过太旺了也不是好事。今年五黄二黑两大凶星齐集在东北禄存的龙首位置,口诀说&lso;二五交加定损主&rso;,看来今年老板难逃劫数。&rdo;他回头看看安婧说:&ldo;你说会不会一不小心就……&rdo;
安婧也掐指一算,马上双手交握抱在胸前低头说:&ldo;上帝保佑,他已经上天堂了。&rdo;
李孝贤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奇怪地问道:&ldo;什么事呀,是不是算到老板今年死了。&rdo;
&ldo;耶,我们要到云顶赌场里赌钱喽。&rdo;安婧的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一手拉起李孝贤,一手挽起安良就往云顶酒店里跑。
在云顶赌场里的每一个酒店,里面都是相对独立的一个赌场,吃喝玩乐,购物赌博一应俱全,作为云顶的核心建筑当然也不例外。
走进赌场有如走进一个庸俗浮华的世界,在巨大的昏暗苍穹下,一切好看的东西,值钱的器物,不顾章法没有美感地堆砌在一起,在进入赌场前的过道里灯光闪烁,曲折的人工小溪流水上堆放着小桥和花舫船,两旁是精品名店,数倍于市场价格的名牌皮货手表钻饰,等着赢钱的人们去购买自己的虚荣。
安良和安婧慢慢走进赌场,觉得像回到中国城,走在身边的人超过九成是中国人,操着十多种不同口音的中国话,和各种赌博机发出的声音混杂出一片噪音。
进入赌场的每一个人都要经过像飞机场那样的检查,任何电子仪器和可以摄像录音的物件都不能带进赌场。客人们衣冠整齐,这是赌场的要求,男士要入场至少要穿有领子的衣服,和看不到脚趾头的鞋。
每一张赌桌后的荷官都穿着白衬衫打着领结,无论男女都年轻貌美,精通各种语言,发牌换筹码的动作快捷优雅,计算赔率同样快速而准确,如果不上桌赌钱的话,光是看荷官的表演都可以耗上半天时间。
(&ldo;荷官&rdo;是赌场术语,指主持赌博的服务员。)
一直走进去,有三个和平常赌场差不多形式的大厅,可是李孝贤把他们带到一个中国宫殿式样装修的国际厅前面。
李孝贤说:&ldo;进这个厅要有贵宾卡,不过第一次来赌场的外国游客可以登记护照之后进去,喜欢在这里玩吗?&rdo;
安婧探头看了看里面问道:&ldo;和外面的有什么区别吗?&rdo;
&ldo;咖啡更好喝,你还可以下更大和更小的注码。&rdo;
&ldo;那太好了。&rdo;安良说完抬起手表在胸前看了一下,这是一只野战型的手表,自从刘中堂用罗经发现大卫集团的转针情况后,安良就上网订了一只名牌野战表,这表最大的好处是表带上附带着一个指南针,对安良这种顶级风水师来说,完全可以取代罗经。
他正对着国际厅的大门,低头看着手表上的指南针向前走一步,然后又后退两步,抬起头对两个美女说:&ldo;今天宾主易位,倒霉的老板遇上倒霉的亚力山大,没死的赢已经死掉的。进去吧,是时候为慈善基金赢点钱了。&rdo;
国际厅里红砖碧瓦,到处高挂大红宫灯,装饰比外面三个大厅更豪华,游弋在赌客身边的高挑女侍应也更漂亮,女侍应都穿着开高叉的贴身旗袍,让安良觉得这些根本就是端着托盘的模特。
厅里人很多,可是气氛和外面的大厅完全不同,声音不算嘈杂,桌上的筹码则堆成小山。赌客里几乎全是黄种人,如无意外绝大部分是华人,他们大多西装革履,穿金戴玉,无论长幼都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摸起牌的时候眼睛半开半合,神情冷静傲慢,慢慢地从牌里挤出一条fèng瞄上一眼,然后轻蔑地输出去一垛筹码。
安良在赌场里环视了一圈,看到黑压压的人头中,有一个长着深棕色头发的脑袋特别引人注目。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年轻白人,戴着黑边方框眼镜,双肘架在二十一点的赌桌上,两掌合什捂着自己的鼻子,神情同样老谋深算,可是眼神却和其他故作高深的赌客不同,他眼里闪着狐狸一样的精明盯着桌面的牌,整个身体弓形前伏,像一只准备扑出去的狼,从背后传达出坚定和精确。他面前排着城墙一样的筹码,筹码全是金边银色的一千令吉,安良估计了一下他面前大约有十万令吉。
(令吉是马来西亚货币单位,安良在赌场当天的汇率大约为350兑1美元。)
安良拉一拉安婧的修女袍,安婧回头一看那个白人就卟哧一声笑了起来,安良也和她一起笑着看向李孝贤。李孝贤神情冷静而古怪,她双手盘在胸前,侧一侧头微笑看着安良,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那表情像在说:你不敢去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