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迟脉虚寒。&rdo;
安良急了,他抱着李孝贤焦急地对刘中堂说:&ldo;你讲什么呀!&rdo;
刘中堂跳进驾驶室点火开车,就向最近的医院开去,他转动方向盘冲出小广场说:&ldo;快把她放平保暖,她的脉搏低于一分钟六十次,这是阳气亏损、血气运行缓慢引起的……奇怪了,她不是刚刚才跳完舞吗?怎么会有迟脉呢,一般人都是心跳加速的呀。&rdo;
安良怕车厢地面寒冷,于是自己躺到地板上抱着李孝贤,又把外套盖在她身上。车子颠了几下,李孝贤幽幽地醒过来。安良马上放心很多,温柔地对她说:&ldo;不要动,我们现在去医院,很快就没事了。&rdo;
李孝贤挣扎着坐起来说:&ldo;良,不用去医院,我没事。&rdo;
安良抱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前说:&ldo;我早就想和你去检查身体了,这次不能不去。只是检查一下,不打针。&rdo;
李孝贤听到安良生硬地哄自己,不由得笑起来,她慢慢撑起身体说:&ldo;坐了两个月飞机,时差没有倒过来,可能只是太累了。良,我真的不要去医院,求求你了,我不会进去的。&rdo;
安良看着她坚决的神情,估计到了医院门口她也不会下车。这样的情况相信是李孝贤有什么难言之隐,与其这时硬逼着去医院,不如先回家休息好,再为她解开心结。于是他对刘中堂说:&ldo;雪糕佬,先不要去医院了,麻烦你送我们回家。&rdo;
※※※
安良把李孝贤轻轻抱到床上,把一杯温水送到她手里,然后静静地坐在床边。
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房间,照在李孝贤脸上,她带着恬静的微笑看着床前书桌上的玫瑰,慢慢吹凉杯里的水喝下去,然后小声说:&ldo;真好喝,可以尝到味道……真好……&rdo;
安良不知道李孝贤在说什么,他无所适从地把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到手上,又移回她的眼睛里,不安地问道:&ldo;你觉得好些吗?需要和我谈谈吗?&rdo;
李孝贤还是那样微笑着把水喝完,然后把杯子递给安良。安良伸手去接的时候,李孝贤的手腕凌厉翻转,玻璃杯闪开安良的手掌,从他的小臂上跌落地面,玻璃破碎的声音使人感到刺耳而心寒。
安良想不到李孝贤会做出这种举动,他措手不及,没有捞回杯子,双手却被李孝贤一把握住。
&ldo;良,你知道房间里有几个杯子吗?&rdo;
&ldo;啊?四个,干什么?&rdo;
&ldo;你知道下一个杯子会有什么结果吗?&rdo;
安良几乎恐慌地看着李孝贤的微笑,不知所措地说:&ldo;有什么结果,不就是放在桌子上吗?&rdo;
李孝贤把安良拉到床沿坐下,然后靠在他胸前说:&ldo;良,每一个杯子最后都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打碎。世间万物都不曾存在,最终会回归虚空。良,过去没有我们,以后也不会有我们存在,我们总是要离开这个世界,对吗?&rdo;
安良意识到问题严重,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像在等待一个无法接受的脑筋急转弯答案。
&ldo;小贤,你想说什么?&rdo;
李孝贤把后脑在安良胸前蹭了一下说:&ldo;我快要死了,我死了之后你不要想我太久。在我最后的日子里,你给了我无可比拟、无论用什么都不能交换的快乐和幸福……你的心跳在加速吗?不要紧张,你是看透世事、看破生死的风水师啊,你会明白我说的话,听我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