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怅然一笑:“小婿如今才知,岁岁能看事敏锐,言语犀利,分明是高徒有名师。小婿竟有些羡慕她。有一个像岳父这般,一语点醒灵台,给予指引的亲长,大约能少走许多弯路。”
李耀深深地看了谢原一眼,忽而一笑,避重就轻道:“你觉得她像我?”
谢原纯粹有感而发,并非想要拿自己的情况对比什么,便顺着李耀的话揭了过去:“是,很像。”
李耀朗声笑了起来,一扫这室中的沉闷情绪,“年轻啊,我若是你,便不这么想。”
谢原因他这笑,心情轻松不少,笑着问:“为何?”
李耀露出讳莫如深的艰辛:“像我也就罢了,若连她母亲的秉性也一并袭了,我怕你吃不消。”
谢原一愣,旋即握拳抵在唇间,忍了忍笑,抬眼看向李耀:“这话小婿不同意,且不说岳母有哪里不好,单说岳父能与岳母相伴多年,感情依旧,为何小婿就不可以?”
这话少了许多拘谨与客气,作为晚辈,青年骨子里显露出的狂妄和大胆,竟让李耀也较上劲来:“你跟我比?”
谢原下颌微扬:“难道比不得?”
李耀瞪了谢原两眼,忽又转笑,他点点头:“好,我看你拿什么与我比。”
话题似乎又转回到了最初时候,氛围却已截然不同。
谢原觉得,自己好像在今日重新拥有了一个可敬的长辈,郑重的搭手施礼,是回应李耀,也是督促自己:“那便请岳父大人,拭目以待。”
……
岁安一觉醒来,竟在床上愣了许久,阿松和朔月来伺候她也不理。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才半个多月的功夫,她就打破了十七年的独睡惯例,习惯了身边有个人。
不,不是有人,是有谢原。
他在床上的时候,其实不大正经,近来还起了玩花样的心思,但最后都没玩起来,因为她羞赧不愿。
可是,即便每次都作罢,他也并不会遗憾甚至不高兴,倒像是更乐于欣赏她的羞赧,是在故意逗弄。
除此之外,他处处都很贴心,很合她意。
谢原习武,耳聪目明,就算是夜间熟睡,也从不会彻底睡死,她偶尔夜起,他一定醒来起身相伴,每回入睡,一定拥她入怀。
她起先不习惯,后来背靠他怀里,竟睡得无比安稳。
若说谢原是越来越不正紧,她则是越来越不老实。
从前与谢原有什么不对付,她默然一个眼神丢过去也就作罢了,现在则不然。
捏他腰肉,按他喉结,他不大舒服,可顶多故作凶狠的瞪她一眼,便由着她了。
直到岁安反应过来,才惊觉最初时候为自己设下的夫妻相处界线早已面目全非。
在她快速习惯谢府的一切之时,最习惯的,是她的身边有了他。
而这份习惯,竟在昨夜浅浅的一次小别中,一下子浓烈的像要炸开。
昨日的小心思尚未得解,又在此刻混入了挂念,复杂的纠缠在一起,变成了不高兴。
“哼!”平躺着的少女忽然拽起拳头,狠狠捶了一下身下的床,生气了。
朔月:?
玉藻:?
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阿松思考片刻,上前轻轻翻动岁安的衣裙,了然道:“夫人快起来,您小日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