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着袁香儿慢慢走远的背影,捻着胡须点点头,“果然是个资质不错的孩子,小小年纪,不仅开了天眼,还这样的处变不惊。难怪自然先生能为了她而来。”
“哼,什么处变不惊。我看她惊的腿都抖了,胆子比兔子精还小。个子还不够我塞牙缝的。”一种语调奇特的声音从地底不知何处传了出来。
“她不过六七岁,即便是人类也只算是个幼崽。如何能和你这样活了六七百载的老怪物相提并论。”老者笑呵呵地说。
第2章
落日时分,天边晚霞绚烂,漫天细碎的鳞云被斜阳的余辉染上金边,宛若云海之上有谪仙过境,泛舟云海入凡尘,却引得霞光叠嶂。
袁家罕见的来了客人,父母前厅待客,姐姐们忙着烧水做饭。独留袁香儿在院子里劈柴。
袁香儿拎着一柄锐利的斧头,黑着脸站在柴墩子前,对着空无一物的木桩子低声了句,
“让开。”
在她的视线中,此刻那矮矮的柴墩上瘫着一只鸡,准确地说是一只穿着衣服的长脖子鸡。
它的身上整齐地穿着一件小小灰色袍子,双手规规矩矩地笼在袖子里,交领上伸出来的却是一条又细又长的鸡脖子。这只不伦不类的小妖怪悍不畏死地把脖子摆在断头台一样的木桩子上,摆出一副随时准备慷慨就义的模样。
袁香儿却知道如果自己一斧子砍下去,那颗小小的鸡脑袋便会一骨碌地滚落到地上,在尘土地里滚一个圈,自动接回到断了的鸡脖子上。然后再一次义无反顾地躺下来。
这只长脖子妖怪也不知道在哪儿染上的古怪爱好,总是喜欢躺在人们劈柴的墩子上,一遍又一遍地玩这种砍头游戏。
看得见它模样的袁香儿不想陪它玩这种游戏,
“快走开,我要劈柴了。”袁香儿说。
小小的鸡脑袋上,有两只不成比例的呆滞眼睛,只见它一只眼珠向上,一只眼珠朝下,两只眼睛转来转去,避开了袁香儿的视线,死乞白赖地躺在“断头台”上不肯挪动。
“再不走的话把你当柴一起烧了。”袁香儿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大姐袁春花的声音,“香儿,你又在自己和自己说话了?”
袁香儿吓了一跳,急忙收敛神色转过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大姐却接过了她手中的斧子,牵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眶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了一场。
“阿爹说……叫你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