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闭上眼,他贴着那个一路飞奔的身躯,清晰地听见一声声迅速而有力的心跳声。
那个人带着他一路跑回了家,推开那扇大门,穿过熟悉的院子,进到她的卧室中,把那个软软的垫子拿出来。
南河的身体温度过低,即使抱在怀里,依旧微微打着冷颤,需要一个温暖的地方。
袁香儿想了想,把那个时常晾晒的羽绒垫子直接放在温热的炕上,将南河放了进去。
“还冷不冷?”她蹲在炕沿问。
南河摇了摇头,其实他冷得厉害,因为受伤失血,长时间紧张地战斗,体内的能量大量流逝,尽管他尽量克制,但稀松的毛发尖忍不住地还在微微颤栗。
他把鼻子埋进那个软软的垫子里,只闻到了干爽的阳光味,并没有混进来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味道,于是他松了口气,终于在温暖的环境里,安心地昏睡了过去。
袁香儿蹲在床边,小心地摸了摸她的狼,离开自己个把月,漂亮的毛发就没了,身上左一块右一块地秃着,这会缩在垫子里,可怜兮兮地直打哆嗦。
幸好把他弄了回来。
袁香儿去厨房找云娘要了一碗热乎乎的鸡汤。咿呀一声再度推开房门的时候,炕上的那只小狼已经变成了人形。
他背对着袁香儿,蜷缩着身体,睡得正香。
白日里一阵忙乱,袁香儿几乎没有看清南河人类的面孔,这样想想,她似乎一次都还没有见过南河人形时候,长得是什么模样。
袁香儿咬了咬嘴唇,伸出手指,轻轻撩起那一头散落的长发,露出了覆盖在银发之下洁白的脸庞来。
这也太犯规了吧。她在心里轻轻赞叹了一声。
或许妖魔都长得完美而精致。不论是阿滕,还是乌圆,他们都有一副明媚动人的容颜。
但是躺在眼前的这个男人,比任何一个都更符合袁香儿的审美,哪怕他面色苍白,闭着双眸,袁香儿都不得不承认,在他露出容颜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心跳快了好几拍。
从前读一些艳情话本,书中描绘贤明的君王为美人倾心,夜夜笙歌,荒废了国事。或是知书达理的书生,被狐精迷惑,沉迷声色,抛弃了圣贤礼教。袁香儿看过了都只不过付之一笑,觉得那只是文学作品的夸张意淫而已。
此刻,她突然有些理解了那些角色,如果有南河这样容姿的美色摆在眼前,即便是换了她自己,也真的有可能做出君王不早朝的昏庸之事来。
那张肌肤胜雪的面容上,不论是眉毛的流线,鼻梁的侧影,轻颤的睫毛,还是那抿在一起的嘴角,都怎么就那么地恰好长在了自己的萌点上呢。
如果这是一个人类,那真完全就是自己的理想型了,可惜偏偏只是一只小狼。
袁香儿惋惜地戳了戳他光洁的肩膀,有些不好意思地扯过床上的被褥,小心避开他身上的烫伤,稍微遮盖住了他的身体。
南河有些警觉,微微睁开眼,看见是袁香儿的面孔,又彻底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原来这个垫子是他的啊,难怪你一直不让我碰。”跟进来的乌圆,跳在炕沿边的柜子上,不高兴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