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秘书一看到上上来的菜,脸色就拉了下来:“高厂长,这就不合适了啊,你刚刚说的嘛,吃个便饭吃个便饭,可你看看这和一桌子的菜,有哪个是便饭?”
高厂长陪着笑:“周秘书你这话可愿望我了,您这远来是客,来到了我们厂里,我们那里能不紧紧地主之谊?不过您放心,这些饭菜可没多花一点钱,这鸡肉是我们厂厨师自己养的,这鱼是后勤部小方从河里捞上来的,我们这花钱买的也就只有这猪肉。”
高秘书也不是真的要发作,只是作为一个公职人员,他不得不说那些话罢了,听罢高厂长的话,他道:“那也还是太浪费了,咱们几个人哪里就吃得下那么多东西。这些东西啊留着给咱们的工人同志们加餐多好呢。”
这回回话就不用高厂长了,梁干事就抢着回答:“工人们也有呢,他们今晚也加餐呢。”梁干事说完往身后给工人们打饭的窗口指了指。
高秘书看到吃的确实是好菜,这才开始说起了其他的事儿。
酒足饭饱,高秘书在高厂长等人的簇拥下回去了,骆琦和罗月季收拾收拾东西也下班了。丁桂兰和刘干事跟着陪了一下午的课,车间里的活儿很多都没干呢,刘干事一个人也干不完,因此并没有放丁桂兰和骆琦她们一起走。
要是往常,罗月季肯定会提议等丁桂兰一起下班,但今天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因为骆琦报告被撕毁一事,从事发到现在,罗月季一句也没有提过,骆琦也没说。回家的路上,两人也如往常一样的聊天,但她们总感觉心里隔着一层什么东西,在相处之间总感觉没有往常相处那样融洽。
回到家属院,骆琦回家把工业票找出来给罗月季,罗月季道了谢,拿着就回家了。
骆琦回到家里,把借了工业票给罗月季的事儿跟陆敬军说了,陆敬军道:“咱们家里也没有什么需要买的,你借就借吧。等要买东西的时候没有再跟我说,到时候我再想办法。”
陆敬军从小就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儿,他有钱也是过一天,没钱也是过一天,因此他对钱财并没有看得那么重。在他看来,钱就是拿来花的,要是挣了钱不花,那挣钱还有什么意义?
骆琦嗯了一声,犹豫了一会儿,把报告被撕的事儿跟陆敬军说了。
丁桂兰随军也有两年了,陆敬军对她还是挺有印象的,只是这印象并不怎么好就是了。
“老高家的嫂子是那样的,喜欢攀比,你不要管她。这事儿我晚上找老高唠唠,你就别管了。”陆敬军皱着眉头。
骆琦犹豫了一会儿:“可别了。没有证据的事儿,你要是去找人家高副连长说了,人家还以为我在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呢。而且我觉得,也不一定是她。”
陆敬军看了骆琦一眼:“行吧,你那边先观察观察,要是最后确定了真的是她撕的你的报告我再去找老高唠。”
“好。”骆琦想到白天的事儿,叹了一口气,想起陆念秦,问道:“念秦去哪儿了?再怎么还没回来?”
“在老丁家呢,海燕嫂子给他做的衣服做好了,让他去试一下,老丁今天晚上要给战士们上政治课,我过去不合适。”
骆琦哦了一声:“我今天下午在厂里吃饭了,县里的一个秘书到厂里来做检查,厂里就让我们一块儿吃了顿饭。你们吃了没?”
“我们都没吃呢。”陆敬军道。
骆琦打开碗柜看了看,碗柜还有几个鸡蛋和一把家属院里军嫂们送的小青菜,最下边那层的柜子里有陆敬军去换来的白面:“给你们做个鸡蛋面吧?”
“都行,你看着来。”
陆敬军烧了火,骆琦将两个鸡蛋在碗中打散,锅热后用锅铲铲出一点点猪油,猪油在热锅中熔化,骆琦倒入鸡蛋,鸡蛋凝固成饼状后盛出。锅中加入热水,水开后将挂面放到开水中煮,期间加入盐等调料,等面条快熟时将洗干净的小青菜放进去,小青菜熟了,面条也就能出锅了。
将面条装入碗中后,陆敬军去丁平安家把陆念秦抱了回来。陆念秦身上穿的是林海燕新给她做的衣服。衣服是烟灰色的,因为小孩子长得快,林海燕在做衣服时就放宽了一个码,因此宽宽大大的。
陆念秦穿上了新的衣裳,心里可美了,他一下地就走到骆琦的面前朝她炫耀自己的新衣服,骆琦十分捧场的夸奖了他两句,陆念秦便害羞地抱住了骆琦的大腿。
陆念秦吃完了面条,由陆敬军给他洗了澡后送到东屋来睡觉。
陆念秦白天在托儿所里疯玩了一整天,吃饱就困了,才沾到枕头就睡了过去。
骆琦也趁机关了灯,去空间里洗了个澡给自己做了一遍全身护肤,她才出来,就听到东屋的房门被敲响了。
骆琦紧紧地捏着被子:“谁?”
门外的敲门声顿了顿,紧接着陆敬军的声音便传了进来:“晓琪,是我。有点事儿要跟你说。”
骆琦从被子里拿出闹钟看了看时间,九点半。
九点半在后世并不算晚,但在这个时代,九点半就已经属于深夜了,许许多多的人在九点半都已经睡觉了,陆敬军在这个时候来找骆琦,她怎么想都觉得陆敬军不怀好意:“有什么事儿不能明天说吗?或者你隔着门跟我说也行。”
陆敬军又沉默了一会儿:“是这样的,我刚刚从营区那边回来,从传达室里拿回来了一份心,是大哥写来给你的。我就给你拿了回来了。你是现在看还是明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