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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见小普子来了,陈长生扑通一声跪下,嚎啕痛哭,他说:&ldo;老爷,我没有用,你处罚我吧!&rdo;

小普子去拉起他,他说:&ldo;怨不得你也怨不得我,敌人有那么多,谁被他们包围了都别想冲出来。现在我们只剩下这么一点人马,但我们依然有战斗力,我们并未全军覆没。马团长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仍然要继续努力去完成。敌人打败了刘营长他们,会以为全部消灭了我们。他们会很快离开这儿到北边去的。等他们离开了。我们就赶紧去救伤员,把他们送到隐蔽安全的地方。然后呢,埋葬自己的同志,追赶敌人。虽然人马不多,但多拖敌人一天就是一天的战果。&rdo;

陈长生的眼泪仍在淌。待小普子把话讲完,他愤愤地说道:&ldo;不报此仇,誓不为人。&rdo;

&ldo;对,不报此仇,誓不为人。&rdo;罗塔子也在一旁响应。

没有多久,敌人果然离去了。山谷里异常寂静,火焰也熄灭了不少。于是,他们一行下到山下。他们在乱石丛中,一具一具的抬出尸体,许多的战士身中数弹,血肉模糊,都辨不清面孔了。他们将红军战士安埋了。

在刘营长的尸体面前,小普子久久地伫立。他的脸色苍白,四肢发凉。他替刘营长合上了双眼,又取出手绢替他拭去了满脸的血污。他亲手将刘营长的尸体移进石缝,盖上石块。

吴瑛尽力寻找还活着的人。她一具一具的检查尸体,只要还有一点余温,不管是否已经断气,都会吩咐人员抬到火堆旁,进行抢救。

她作了若干的努力,她的身上满是血渍,她感到四肢疲乏,腰酸腿痛,可是,她没有丝毫停顿。她把两个昏迷的红军战士救醒了过来。最后只剩下三具尸体了,小普子走了过来。他问她:&ldo;看见汪云贵了吗?&rdo;

她摇摇头:&ldo;没注意,那么多的人怎么可能一个一个的去辨认。&rdo;

小普子说:&ldo;找到他,他跟随我那么久,纵然死了,也要给他好好的找个地方下葬。&rdo;他转身去那些摆放整齐的尸体中寻找。

吴瑛也开始留意。她在尚未检查的三具尸体面前停住了目光,她盯着其中一具断了胳膊断了腿的,大声唤道:&ldo;老爷,你来看看这个人是不是?&rdo;

小普子走过来,蹲下身子。脸上被血污涂满了,他伸手去抹,手指染得红红的。他说:&ldo;是他!&rdo;他替他整理好了衣服,吩咐三仔和罗塔子:&ldo;抬到有水的地方,擦洗干净,然深扒一个坑埋葬!&rdo;

三仔和罗塔子望着残缺不全的汪云贵的遗体,默默地弯下腰,抬走了。

69

寒风拂过凄清的山谷,卷起火苗、浓烟和令人发呕的血腥味。几匹马迎着风抖动鬃毛,扒弄蹄子。小普子从怀里掏出表,时针指向四点,他往天空瞧,东边的天际有了微弱的晨曦,他对吴瑛说:&ldo;你副食大伙向陈家磅转移。&rdo;

&ldo;你呢?&rdo;吴瑛不放心地问道。

&ldo;三仔,&rdo;他去牵过了大白马,翻身骑到马背上,&ldo;罗塔子,还有陈长生,你们跟着我,奇击敌人,其余的全部转移到安全地带。&rdo;

吴瑛拉住了马龙头,她说:&ldo;老爷,你不能去,你身体不行。&rdo;

陈长生也说:&ldo;让骑后连的战士去吧,你带领大伙转移!&rdo;

小普子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他说:&ldo;你们还当我是老爷不?如果依然当我做老爷,就不应该劝阻我。血债要用血来偿,谁他妈的队伍杀我的兄弟,我就割下谁他妈的头。&rdo;他把枪提在了手里,&ldo;我不进你们不进,我不退你们不退。如果我回不来了,队伍就去找马团长和小贵子。&rdo;说完,他一抖缰绳,马奋起蹄,抛开吴瑛,进了山谷的黑暗处。

三仔和罗塔子你看我我看你,拿不定主意。陈长生命令队伍:&ldo;集合!&rdo;战士们齐刷刷地站到他的跟前。他说:&ldo;敌人打死了我们那么多同志,老爷已经冲到前边去了,别无选择,跟随老爷,血战沙场。&rdo;

战士们将枪举起来,振臂高呼:&ldo;跟随老爷,血战沙场。&rdo;大家呼完口号,骑到马上,人多马少,没有马的战士便抱着枪站在马旁。

陈长生巡视了大伙一遍,他说:&ldo;有马的同志随我参加战斗,其余的同志听从吴瑛同志的指挥,向陈家磅转移。我们完成了任务就回陈家磅汇合。&rdo;

罗塔子见没有自己的戏唱,冲上前去抓住了陈长生的胸襟:&ldo;我呢,你他妈的当了骑兵连连长就不管我了。老子可告诉你,老爷在前面,不让匹马出来,老子宰了你。&rdo;他拉响枪栓,枪口顶住了陈长生的胸脯。

三仔忙去制止。他对陈长生说:&ldo;长生兄,我和罗塔子跟随老爷出生入死,我们不能丢下他不管。安排两匹马吧,否则┅┅。&rdo;

陈长生推开罗塔子的枪口,吩咐战士:&ldo;牵最好的三匹马来,此外,把你们身上的子弹都让出来。我同三仔哥、罗塔子去保护老爷,剩余的都回陈家大院待命。&rdo;

战士又从马上下来了,十分沮丧地让出了马,解下了子弹。罗塔子放了陈长生,他去红军手里挑出了一支上好的冲锋枪,又把子弹缠满了身子,腰里捆了整整一圈手榴弹,他不等陈长生下命令,爬到了一匹扬蹄的马上,朝小普子消失的方向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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