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的还是要走,就算药瓶有药,就算她计划提前打好110。
离开时间却从傍晚提前到上午,很多命数无论你设定多少种解法,做好多少准备,最终也绕不过既定的结局。
就算这次救回来,最终还是要离开。
然后在失而复得的短暂喜悦里再次承受天人两隔的悲切。
能有机会再看一眼,能有机会说声抱歉已经很好。
凌如斯冷静下来之后,看眼墙上的挂钟,十点十三分。她把爷爷移到床上躺好。拿起电话分别给父母打电话,老爸早上六点出发,应该已经到了邻市,赶回来差不多三个小时左右。老妈离得近,一小时之内可以赶回来。
打完电话,她沉默给爷爷换下脏衣物,从卫生间打来热水,平静的帮爷爷擦身,换上干净衣服。
她说:“能来送您最后一程,真好。”
第5章是梦不是梦
这是凌如斯第二次参加爷爷的葬礼,见到远远离去亲爱的亲人,再送他们去到远远的地方。
一遍,再一遍。
而有些事也一样要一遍,再一遍的经历。
比如那些糟心的亲戚。
老爸后妈生的三个女儿,和她们臭到一个茅坑的三个女婿。
躲不掉的。
爷爷葬礼上她第一次知道老爸还有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不过这次早知道了。
几个人依旧人模狗样对来吊唁的亲友行跪拜之礼,不过一下午光景,三个女儿一个个叫着腿痛,腿肿了,膝盖破了。
第二天,大女儿和二女儿一个膝盖上捂着厚厚的医用棉纱,用医用胶带在棉纱上贴个井字。一个用纱布在自己膝盖处一圈一圈缠得像个木乃伊。
俩人一个左腿一个右腿,彼此搀扶着走进灵堂,看上去倒挺配,挺和谐。就像伤残协会会员来某处机关单位做文艺汇演,表演小品节目—断腿。
三天后的晚上,这些个狗男狗女会聚集在凌如斯家客厅里,说着冠冕堂皇的话,恬不知耻的讨要老人的遗产。
当年是邻居伯伯找到了爷爷的遗嘱,白纸黑字清楚写到所有遗产留给儿子,凌如斯的老爸。尽管最后老爸依然把爷爷的房子留给了毫无亲情可言的后妈。
这次是凌如斯在枕头下面发现爷爷的遗嘱。她不动声色折好揣进口袋。
那时候男男女女十几个人在客厅里围着她的爸妈,夫妻俩一个尿结石发作,痛到满头大汗唇色发白,一个几夜不眠不休头痛欲裂。就这样被一群人你言我语的围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