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彦,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小彦,今晚要加班?我去接你……恩?好吧,那你回来小心点。”
“小彦对不起,公司财务出现了问题,我要去处理一下。”
“资金出现巨额漏洞,不过没事的,别担心,我要回A城一趟,这几天你就开我的那辆吧,你不是一直喜欢它吗?我开旧车。”
……
支离破碎的记忆,断断续续地在脑海中回放着,最后定格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他的刹车失灵,努力无果,冲向了山下。
黎延猛然间睁开了眼睛,身边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恐惧感,连人带车掉下山崖的痛苦实在是太深刻,让他刻骨铭心,黎延喘着粗气,心跳如鼓。
映入眼帘的是米色的车顶。本来还以为是做梦,但身下凹陷的座位,车内特有的味道,以及因为行驶而带起的一点点惯性,真实得让他一下子反应过来。
原来他还没死——
呵,呵呵,该说什么呢,池彦,还有,另一个男人,看到自己还活着,是不是悔断了肠子在他病床前上演那幕春宫戏?池彦啊池彦,我尽心尽力地对你,从未有一点虚假,却换来你的背叛,你觉得,我还能继续容你吗——
“醒了醒了!”传来一个年轻女人惊喜的声音,打断了黎延的思路。
黎延顺着声音看过去,看见一个长相普普通通的女人,约莫二十五岁,黎延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躺在车的后座,而那女人坐在副驾驶,惊喜交加地看着自己。黎延对人的记忆力很好,他绝对没见过这个女人,虽然她看起来没有恶意。
女人见他呆呆的不说话,便温和道:“瞧我,刚醒就吵你,睡了这么久肯定口渴了吧,我去给你拧瓶水。”
“不……不忙。”黎延出声阻止她的动作,想了解她的身份,却发现自己出口的声音软软的,跟平时不太一样。
女人却不听他的,自顾自地拧开矿泉水瓶,往后头递了过去:“你的嗓子很宝贵的,得好好保护,司机开慢点,让他先润下嗓子。”
黎延只得坐起身来感激地接过,不想拂了她的好意于是顺从地喝了口水,再递还给她,然后伸手抹了抹嘴角。突然敏感地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他,他的手指,不是已经只剩下一根半了吗?怎么会这么轻易握住矿泉水瓶?黎延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细细的手骨,白皙的手背,最主要的是,完完整整十根手指,葱一般纤细漂亮。
“我,怎么回事?”他像吓傻的白痴一样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你从马背上摔下来了,医生说没多大碍,于是就让我们送你回去了。”女人安慰道。
“马背?”黎延完全糊涂了,他什么时候骑过马,明明是连人带车掉下山崖。
“对啊,拍第25场马戏不小心摔下来的。”女人疑惑地解释道,拍戏摔下来是常有的事,剧组也处理得很好,一出事马上就送医院了。
黎延露出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忽然觉得一股头昏脑涨,便皱紧了眉。
女人见状慌慌张张地让他平躺下来,道:“躺好躺好!拍戏的事先不急,给你休息一两天。”
马背……拍戏……
黎延敏锐地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经历了一件怪神乱力才能解释的事。
思索了十几秒钟,他哑着声音,艰涩地开口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女人不解地歪着头看他,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失忆?”
——结果只是有点脑震荡而已。
一通电话过去,那边的医生淡定道:“这种情况我们见多了,通常几天后他就能记起来了。如果实在不行,再送过来观察。”
“是,谢谢医生!”女人有礼貌道,等着对方挂掉电话。
经过一路上解释,黎延终于明白他现在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