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天行鼓励地一笑。
南宫天幕翻身下床,接过节夫人手中的汤碗,放至桌上,拉了节夫人已被烫得发红的手臂,自怀中摸出了药来,笑道:&ldo;娘,不疼么?&rdo;
节夫人一把死死地抓住了南宫天幕,直直地看着他,脸色惊疑不定,嘴唇颤抖,颠声说道:&ldo;幕儿?你……&rdo;
南宫天幕细心地为节夫人烫红的手臂上了药,扶着她,在床边坐了下来。却没有多开口解释。
总管天行爱怜地走了过来,轻抚着节夫人的肩臂,柔声道:&ldo;心竹妹子,你抓得这么紧,幕儿方才清醒,放手吧!&rdo;
节夫人茫然地转眼,怔忡地看向总管天行。半响,松了松手,看看已被她握得发红的手腕,看看南宫天幕,眼眶一红,掉下泪来,哽咽着道:&ldo;幕儿……娘不是有意的,你……痛不痛?&rdo;
南宫天幕笑了笑,手腕上虽是有些发痛,但以节夫人一个柔弱女子的力道,又能痛到哪里去?只是看着节夫人泫然若泣的神色,心下却更是愧疚了起来,轻声道:&ldo;娘,不痛的。&rdo;
节夫人却是将南宫天幕的手腕握在手里,看了又看,终是忍不住了,一把抱住了南宫天幕,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失声痛哭了起来……
绝剑弄风41
温暖的阳光洒落下来,几只不知哪里来的飞鸟,停落在院中的大树之上,叽叽喳喳地鸣叫个不停。
柳如风斜靠在树下,听着主屋里,隐隐约约、断断续续传出的声音。虽然运起内力,便可听得清楚,但柳如风却无意如此‐‐该他知道的,公子自会告诉他‐‐有的时候,知道的太多,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信任与恩宠,虽是必要,却不能太过,太过便成了一把锋利的双刃剑,什么时候,一不小心,便会要了人的性命……
柳如风微微一笑,虽说这条命是公子赐予的,但若是因为这些事情,而莫明其妙的送掉,那样愚蠢的行为,却是十分不值了……
树上的鸟儿突地脆鸣着,纷乱地扑腾着翅膀,四下飞散。
今日的小院似乎注定了不能平静。柳如风收敛起笑容,望向院门。
院门无声地开启,一道灰色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一个壮实的中年汉子,缓步走了进来,肥胖的脸上,一团和气,只有那双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两道细fèng的眼睛,在看见空旷的院中树下的柳如风时,突地闪出一道凌厉的视线。
柳如风眉头一皱,确认自己从未在卓消宫中见过此人,此时院中只有自己,精明的夜七,早在自己出了房门之际,便已悄悄离去。虽然中年汉子一团和气,但刚刚那惊心的杀气,却绝不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院外有王桑等数名侍卫的守护,但却没有听到任何打斗的声音,也没有人进院通传……
这个中年汉子是什么身份?柳如风心思百转,却是猜不出来,双眼看似无意,却紧盯着那中年汉子,仔细打量,中年汉子矮胖的身材,单薄的灰衣掩不住衣下突起的肌肉,微微垂在身侧的双掌大得出奇‐‐此人应当是有一身强横的外家功夫!
壮实的中年汉子,笑容满面,慢慢地行了过来。
柳如风不知不觉,全身绷紧,凝神戒备。那中年汉子垂在身侧的双掌已凝力展开,随时都能发出夺命一击!
脚步声突起,院门外纷乱的撞进来五、六道急切的人影。
中年汉子一惊,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
却是王桑领着三名侍卫,带着一个中年侍女,满面惊怒、惶恐之色,闯了进来。
&ldo;朱正成!你怎的如此无礼?此事水颜定要禀报节夫人,找二公子要一个交代!&rdo;那中年侍女水颜急怒交加,尖声大叫。
王桑却一眼发现了树下了的柳如风,顿时松了口气,一把拉住就要冲了过来的水颜,退回了院门,牢牢地把守住了。
中年汉子疑惑地看着退回院门,恢复了平静,默然无声的五人。
突地回头,一双细眼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柳如风……
斜靠着树干的柳如风静静地望着中年汉子,却是眼角的余光也不曾望向院门前的五人。
中年汉子朱正成,仔细地打量了柳如风半响,在一个外家高手的眼中,柳如风的身体实在太过瘦弱,年纪又轻。朱正成看不出半分危险,轻蔑地撇开了眼去,依然不紧不慢地行向院中的主屋!
朱正成一步踏出,却觉眼前一暗,惊见靠在树上的柳如风无声无息,竟已站在自己面前。
&ldo;滚!&rdo;朱正成大喝一声,一掌拍出,眼见身前的少年全无反映,手掌闪电般地印上了少年的胸膛,不由得双眼发光,露出嗜血的兴奋来……
&ldo;乒!&rdo;一声闷响。
朱正成只觉自己能击碎大石的一掌,如碰上了厚厚的水面,除了那声闷响,全无意想之中,胸碎骨裂、鲜血四溅的景象……
眼前的少年依然静静地立在身前,黑耀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就好似,自己不是击出了一掌,只是轻轻地将手掌放在他的胸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