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大殿中的一段群舞跳完了,众人退下,换上来一个身着暗红色胡服,打扮靓丽利落的女子,她手持一柄没有开锋的长剑,踏着活泼激昂的鼓点上台来,开始表演一段剑舞。
这女子姿态生动又不乏柔美,一段舞跳得柔中带刚,水平相当高,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秦国这边不少官员都擅长舞蹈,脚下不由得点着地面打起了拍子,坐在下的谢泽辉见晋国众人都是一脸平淡,顶多也就眼里多了点欣赏,看着并不为这精美的舞蹈动容,不禁撇了撇嘴角。
这时,有晋国的官员似是开玩笑道:“秦国的诸位大人看着都对此舞颇为欣赏……可惜这都是卑贱之人才会的技艺,算不上高雅。”
秦人都皱起了眉,为这话里的挑衅而不虞。
“朕倒是听说贵国人皆善舞。”傅初鸿闻言,也轻笑着对殷溶道:“兄长,听说每逢宫廷大宴,后宫的妃嫔竟都还会当众献舞,不知姜……”
他口中“姜妃”的“姜”字只是出来一个头音,殷溶便立即沉下来,他骤然抬眼,目光变得阴骘,那点点星星的暴虐之气掩都掩不住。
这样说翻脸就马上要翻脸的架势让傅初鸿的话音一顿,他的嘴巴一下子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停顿了片刻,才转了个弯道:
“不知是否真是这样?”
一旁的谢泽辉面无表情地接道:“是这样没错,陛下,若是在秦国,就是皇后殿下这时候都可以起舞,这哪里不对么?当初玉台之盟时,贵国的主使也曾入乡随俗,怎么现在却又说什么‘卑贱之人’怎样怎样了?”
姜妱确实有点头晕,她下意识的去瞧褚太师——就是谢泽辉口中的“主使”,但是褚东阳仿佛没有什么反应,即便被特意挑出来挑衅,也只是神情平静的看着谢泽辉,没有露出被冒犯的怒意。
但是她忽略了谢泽辉话中其实是两个人,指得是“皇后殿下”和“褚太师”,大家都没去注意后者,而是把普遍的关注都放在了前者的身上,许多人还不由自主的脑补出了这样的女子若是随着节拍乐曲起舞是什么样子。
这在秦国其实没什么,但是在晋国人眼中,这样的思维其实就伴随着一种浮想联翩的幻想,是种相当冒犯的事,傅初鸿的脸色也有些沉。
就在这一言不合,气氛又要僵住时,殷宪突然十分突兀的站起来,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殷溶回过神来,收回目光,看向女儿:“阿宪?”
父女视线相对,他便明白了女儿的意图,当即稍加思索,便坐正了,不再去干预她的想法。
殷宪当众将肩上有些累赘的披帛解下来抛到一边,大方的道:“都说入乡随俗,可这里是两国边境,之前已经依从晋国的习俗,并没有安排这些,现在也该轮到顺着我们来了。”
说着,她步态从容洒脱的走下了陛阶,站在了大殿中央,朝着那有些无措的呆立在殿中的舞女伸了伸手。
舞女愣了愣,她倒是相当机灵,立即明白过来,略有些迟疑的把手中的长剑高举起来,双手捧到了皇太女面前。
殷宪抿着唇把剑接了过来,放在手中掂了掂,接着便示意那舞女退到了一边。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