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重新装填弩箭的速度,一定会比较慢。
这个时候,就会出现一个没有什么弩箭射出的真空期。
届时,就是自己带着手下,逃出生天的机会。
鞠义紧咬着嘴唇,用力地挥舞长枪,将射向自己还有射向周围士卒的弩箭尽量扫落。
一定要坚持下去,坚持到那个机会出现!
不知不觉间,鞠义的嘴唇已经被他咬得冒出一丝丝鲜血,殷红无比。
可是,鞠义的愿望很快就落空了。
鞠义的视力很不错,完全能看清楚两百步外的冀州军。
很偶然的,他瞥见了远处一个冀州军的动作。
那个年轻的士卒,在扣动机括,射出弩箭之后,立刻开始重新装填弩箭。
这个士卒的身体不算多强壮,甚至于看上去有些瘦弱。
鞠义绝不相信,这样一个士卒,能拉开大黄弩。
哪怕是这种弩机需要的力量小一些,这个士卒也未必能拉开。
即便能拉开,他花费的时间、精力也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短时间内,这个士卒绝不会再给他造成威胁。
鞠义在心中下了论断。
然而,就在鞠义准备将注意力从那个士卒身上转移回来的时候,他眼角余光瞥见的一幕,却让他毕生难忘。
那个年轻的士卒,仅仅是坐在了地上,用踏张的方式,没有依靠任何人的帮忙,便成功将弩机上好弦。
整个过程,花费的时间,不过是片刻。
看上去,那个士卒拉开的,不是堪比大黄弩的强弩,而是一把普通的二三石弩机一般。
如此强悍的弩机,怎么可能这般简单便被人拉开?
鞠义几乎就要怀疑他自己是不是已经眼花了。
或者说,这一定是巧合,那个士卒只是看着显瘦而已,实际上他一定是一个力气很大的猛男。
鞠义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
但是,毫无减缓趋势的箭雨,还有眼中瞥见的其他地方发生的类似情景,都明白无误地告诉鞠义,他看到的,并不是巧合。
那种强弩,在射程远、威力强之余,却并不像大黄弩那样,少有人能使用。
鞠义在骏马上长叹一声,他知道,带走自己的大部分精锐,也成了奢望。
在这样漫天的,几乎不会停歇的箭雨之中,谁能逃走,谁会留下,比拼的不是武艺强弱,也不是身份高低,而是运气的好坏。
他心中再无侥幸心理,纵马便向后狂奔而去。
什么两千骑兵,什么精锐,如今鞠义都不再想了。
他只希望能逃出生天,收拢败兵,然后直接去投奔袁绍。
虽然身为败军之将,投奔袁绍之后肯定不会得到重用。
但事已至此,他还能投靠何处?
只有投靠袁绍,暂且蛰伏,将来才有翻身的机会。
当然,前提是自己一定要能逃出生天才行。
鞠义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他骑术好,座下战马也很优秀,武艺又高,即便逃离需要看运气,但相比起来,他无疑会是最容易逃离的那一个。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