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他拥有冀州不假,但却没能做到对冀州全盘掌控。
像是袁绍所在的渤海郡,便犹如一块铁板一般,针都插不进去。
韩馥所能掌控的,只是冀州的一部分而已,或许连一般都未必能达到。
更何况,他征召了数万的军队,人吃马嚼的,耗费的粮草,绝不是一个小数目。
收入高,支出也绝对不低。
韩馥的日子过得虽然不紧巴,但也算不上轻松。
反正韩馥是打定了主意,以后不管是韩变与沮授说得多天花乱坠,他都不会再同意这样“荒唐”而又废钱的提议了。
韩变非常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作为韩馥的独子,本应该让父亲事事顺心,但是……
他即将做的事,偏偏和韩馥的想法截然相反。
他与很多人看法不一样,他认为那些因为伤病,已经无法再上战场的伤兵不仅不是累赘,相反,还能成为一个有力的臂助。
韩变苦笑了一声道:“父亲,孩儿有个提议,此次安置伤兵的法子,需得坚持下去,从今往后,凡是服从父亲统领的军队,无论经过什么战斗,都要依照此法安置伤兵。”
韩馥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不是知道面前这人是自己的独子,知道韩变刚刚立下大功,挫败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他都要以为这是公孙瓒派来的内应,专门来消耗他冀州的钱粮的。
“就这么一次,消耗的金钱便如此之巨,你还想以后都如此做?”
韩变点了点头,示意韩馥没有听错。
韩馥很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韩变,手指在案几上用力地点了好几下:“你呀,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真要按照你的提议进行下去,我冀州的钱粮根本就不够使用的!”
说着,韩馥把手头的文书冲韩变那边一丢,道:“你自己看看,这得花多少钱粮!”
韩变从地上捡起那本文书,粗略地扫了上面的数字一眼,其数额让他也有些动容。
随后,韩变便面不改色地说道:“这数字没有多大的意义,我们实际上花不了这么多钱。”
韩馥挑了挑眉毛,道:“你的意思是,我军中的这些账房,都是废物,他们算了一半天,结果全都算错了?”
韩变笑了一声道:“他们的计算结果有没有错我不清楚,但是他们计算的方法,却是有问题的。”
“仔细说说?”
韩变点了点头,开始了他的分析。
其实韩变的思路很简单,绝不算复杂。
这个时代的军队,绝大多数,都很擅长打顺风仗,只是,一旦到了逆风,局势不顺的时候,这些人却大多数都会软脚。
能打逆风仗,能打硬仗的,已经可以称为精兵了。
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其原因是多方面的,有训练不足的因素,也有统帅无用的缘故。
但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却被许多人忽视了。
那便是,士兵们有后顾之忧,不肯用命。
当兵的拿军饷卖力气是天经地义的,但是为了军饷,肯卖命的,却只是极少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