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地瞄了她一眼,他怀疑,正如他以前怀疑过的一样,不知道坐在那里跟他谈话的是不是一个生病的女人,一个或许知道自己将死甚至确定将死的女人。否则他无法说明她那强烈厌倦怠惰的态度。那种懒散疲倦,他感到,其实并不是这个女人的个性。亚美&iddot;福里亚特,他感到,是一个有个性的女人,精力充沛、意志坚强。她历经了许多难题,失去她的家,失去财富,失去儿子。这一切,他感到,她都活过来了,她把&ldo;枯枝&rdo;剪掉了,如同她自己所说的。但是现在在她的生命中有什么她无法砍掉的,也没有人能帮她砍掉的。如果这不是身体上的病,他看不出还可能是什么。她如同微微一笑,仿佛她看穿了他心里所想的。
&ldo;真的,你知道,我没多少可活的,波洛先生,&rdo;她说。&ldo;我有许多朋友可是没有近亲,没有家人。&rdo;
&ldo;你有你的家。&rdo;波洛冲动之下说。
&ldo;你之指&lso;纳瑟屋&rso;?是的……&rdo;
&ldo;它是你的家,不是吗,尽管法律上它是乔治&iddot;史达斯爵士的财产?现在乔治&iddot;史达斯爵士到伦敦去了,你代他掌权。&rdo;
他再度看出她眼中尖锐的恐惧神色,当她开口时,她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意味。
&ldo;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波洛先生。我感激乔治爵士租给我这间门房,不过我真的是租的,我一年付给他一笔数目取得到庄园里去走动的权利。&rdo;
波洛摊开双手。
&ldo;我道歉,太太,我并无意冒犯你。&rdo;
&ldo;无疑的是我误会你了。&rdo;福里亚特太太冷冷地说。
&ldo;这是个美丽的地方,&rdo;波洛说,&ldo;美丽的房子,美丽的庄园,非常祥和,非常平静。&rdo;
&ldo;是的,&rdo;她的脸色明亮起来,&ldo;我们一直那样感受到,我小时候一来到这里就感受到了。&rdo;
&ldo;但是,现在还有一样的平静祥和吗,太太?&rdo;
&ldo;为什么没有?&rdo;
&ldo;含冤而死,&rdo;波洛说。&ldo;无辜飞溅的血。在这层阴影揭开之前,是不会有安宁的。&rdo;他接着有说,&ldo;这我想你跟我一样知道吧,太太。&rdo;
福里亚特太太并没有回答,她既没动也没说话,她相当静的坐在那里,而波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微倾身向前,再度开口。
&ldo;太太,关于这件谋杀案‐‐你知道很多‐‐或许知道一切。你知道谁杀了海蒂&iddot;史达斯,你知道,或许她的尸体现在在哪里。&rdo;
这时福里亚特太太开口了,她的声音高大,几近于粗嘎。
&ldo;我什么都不知道,&rdo;她说,&ldo;什么都不知道。&rdo;
&ldo;或许我用错了字眼,你不知道,不过我想你猜得出来,太太,我相当确信你猜出来了。&rdo;
&ldo;你这可真是荒唐……对不起……荒唐。&rdo;
&ldo;这并不荒唐‐‐而是相当不同的‐‐这是危险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