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鬼子兵们顿时慌乱起来,几个怯懦的家伙已经开始转身逃跑了。
战刀狠狠地切进一个鬼子的身体里,江垒丝毫不理会鬼子同样剁在他胸口上的战刀。
想跑!
跑在队伍最后的我一眼看见那个想跑的鬼子,他刚把战刀从我们一个战士的肩膀上抽出来。
这个被我挡住逃跑路线的鬼子气急败坏地冲我狠狠地劈下来。
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击着,我被鬼子的战刀劈倒。
钢筋条脱手了,不,还在我的手上。
是我的手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巨大的疼痛让我几乎昏迷过去。
想跑!
我用完好的右手死死地拉住这个鬼子的脚腕。
被我带倒的鬼子重重地摔在泥水里,沾满鲜血的战刀也脱手掉进一条堑壕中。
狠狠地把我踹开,鬼子连滚带爬地准备越过眼前的这条堑壕。
砰!
从我身后传来一声枪响。
鬼子的后脑勺上绽开一朵血花,如同他们膏药旗上的那团血污一般刺眼。
失去重心的鬼子尸体晃悠着一头栽进堑壕里的污水中。
我的眼前逐渐开始黑暗起来,恍惚中我看见布衣,他正朝我傻傻地笑着,手里还捏着那根燃着的香烟。
&ldo;布衣!等等我!&rdo;
我喃喃地自言自语着,身体松软无力地贴服在土地上在慢慢融化。
手。
一张小手。
一张温暖的小手。
朦胧中我感觉一张温暖的小手抚摩着我的脸。
我的头很疼,腰部也被什么硬东西硌着。
我的眼皮还很酸涩,黑暗中我在腰间摸索着。
&ldo;叔叔,是不是找这个东西?&rdo;
是个女孩的声音,好象是那个男孩的姐姐。她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弟弟的死不知让她哭泣了多长时间。
那硬硬东西被她放在我的胸前。
我摸索着,是支口琴。
是姜野的口琴!
它还在。
我的手指细细地在口琴表面摸索着,感触着上面镂刻的鸽子图案。
朦胧中我听见坑道里有人在说话。
&ldo;师长,合围战役已经胜利结束,前直要求我们朝北面向180师方向撤退。&rdo;
&ldo;合围战役胜利了。战斗结束了。&rdo;
是师长在说话。
&ldo;不。同志们,战役还没有结束。主峰又给鬼子夺走了。那应该是我们的。战役还没有结束。我们203师的战旗应该在那里飘扬,永不坠落!&rdo;
师长的话低沉有力地回荡在坑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