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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石娥：&ldo;哥，我过去说过的，我没有等什么，盼什么，有了盼盼，我已经满足了。&rdo;

谢石榴：&ldo;不用瞒我，盼盼为什么叫这个名？你还在想着他啊！&rdo;

石娥大胆地说道：&ldo;想想……就想想，也不行吗？&rdo;谢石榴一时无语，点点头，又摇摇头：&ldo;妹子，你孤身一人，叫我这当哥的……&rdo;石娥也动情地说：&ldo;哥……你自己多保重，照顾好小碾子……还有他。我和盼盼，会好好的……&rdo;

远处，盼盼看看那个男人，又看看回避她的石娥和谢石榴，有些不高兴地叫道：&ldo;妈‐‐舅舅‐‐你们说什么呢？！&rdo;

谢石榴和石娥相互深深地看看，朝盼盼走过去。

海轮远远地鸣笛。

峭壁上的树，在突如其来的风中摇晃着……

晚，贺家。

贺子达的桌子上摊着一张《人民日报》，上面有一篇&ldo;再评海瑞罢官&rdo;的文章。贺子达气哼哼地在屋里踱着。

谢石榴走过去，看看：&ldo;不就是说一出戏吗？你爱看人家不爱看，生什么气。&rdo;

贺子达：&ldo;老号长，不那么简单。这是又要整彭老总呢！&rdo;

谢石榴一惊：&ldo;彭老总不是五九年就罢官了吗？现在还往哪儿罢？再说要批评、要批判，直说不得了，干吗从一出戏又打穿插，又搞迂回的？&rdo;

贺子达：&ldo;这你就说对了，不会打仗，手又痒痒，打仗那一套就用到这上面来了。这一个个铅字就是那些烂秀才的兵呢！&rdo;

谢石榴：&ldo;不行，我得问问崽子，是不是这么回事！&rdo;

姜家，茶几上也是那张报纸。

姜佑生倒在沙发里，双目紧闭，双眉紧皱。楚风屏坐在另一张沙发里，拿过报纸再看：&ldo;这个姚文元是什么人？口气这么大？党报怎么能登这种东西，说是谈戏，尽是政治帽子。说是学术争鸣，又尽是小媳妇尖酸刻薄的骂街。老姜，你说说，咱们这个党有点儿什么事，干吗总从电影啊，小说啊，戏剧啊什么的下手？&rdo;姜佑生仍闭目不语。

楚风屏：&ldo;这一回的大风警报，怕有七八级。&rdo;

&ldo;可能十二级。&rdo;姜佑生闭着眼睛说道。

电话响起来。楚风屏欲接。姜佑生睁开眼睛：&ldo;可能是老号长打来的，就说我不在。你告诉他，把嘴管严点儿。&rdo;

楚风屏：&ldo;你为什么不直接跟老号长说？&rdo;

姜佑生：&ldo;这话实际是提醒贺子达的！&rdo;

楚风屏笑笑，接电话：&ldo;真的是你……没什么没什么……我们都在琢磨呢，老姜说请你告诉贺伢子，这种事别随便说话……再见老号长。&rdo;

姜佑生：&ldo;我没让你说是我叫他转告的。&rdo;

楚风屏笑：&ldo;差不多嘛。&rdo;

清晨，朝阳出海，万顷碎金。军港，战舰如阵，桅杆如林。

老号长爬上一座小山，吹号。接着，陆军号兵吹响了号，海军号兵也开始吹。大碾子和班里的战士一同跃起，迅速整理内务，被子拍得十分地道，也如豆腐块一般。不过别人的是灰色的，他的是红色的。大碾子穿的是贺子达的黄军装，出操，跑步，排在末尾，动作十分规范，但颜色极其扎眼。姜佑生在码头远远地看着。

报完数，班长讲解要领：&ldo;立正的要领是，两眼平视，下颌收拢，上体正直，挺胸吸腹，膝关节要绷紧，双手贴于裤缝，脚跟靠拢，脚尖成六十度。听懂了吗？&rdo;

大碾子突然在队列里高喊：&ldo;报告！&rdo;

班长：&ldo;九号，哪没听懂？&rdo;

大碾子大声道：&ldo;刚才你说错了，不是双手贴于裤缝，而是双手中指贴于裤缝！&rdo;班长十分难堪：&ldo;这是一样的！&rdo;

大碾子：&ldo;不一样，整个手都可以贴于裤缝的话，那裤缝最少得有十公分以上！&rdo;兵们&ldo;哧哧&rdo;直笑。

&ldo;笑什么？！&rdo;班长吼道，&ldo;九号向前五步一走！&rdo;&ldo;向右转！&rdo;&ldo;向前三步‐‐走！&rdo;&ldo;向右转！&rdo;

接着，班长又下达了一串口令，故意收拾大碾子：&ldo;卧倒！&rdo;&ldo;起立！&rdo;&ldo;卧倒！&rdo;&ldo;起立！&rdo;&ldo;向左‐‐转！&rdo;&ldo;跑步‐‐走！&rdo;&ldo;立定！&rdo;&ldo;向后‐‐转！&rdo;&ldo;齐步‐‐走！&rdo;&ldo;立定！&rdo;

大碾子做得无可挑剔。班长有些恼火，又下达了两个口令：&ldo;向后‐‐转！正步‐‐走！&rdo;大碾子在码头上向前走着……前面是大海。但班长一直没下达&ldo;立定&rdo;的口令。

兵们瞪大了双眼。大碾子毫不犹豫地走着……&ldo;扑通！&rdo;&ldo;站住！&rdo;在大碾子临掉下去的一瞬，班长急喊一声，接着赶紧跑过去，跳下海。但这位班长不会游泳，被海水呛了两口，倒是大碾子拖着他游到有台阶的地方，给架了上来。

班长垂头丧气：&ldo;……贺解放，我这班长让给你干得了。&rdo;大碾子鄙夷地一笑：&ldo;我何止是想当个小班长！&rdo;

远处，姜佑生笑笑，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