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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护士：&ldo;没问题了。&rdo;

众人如释重负。田妻扑到小碾子身前，叫道：&ldo;碾子……碾子……&rdo;

护丄：&ldo;他身体非常虚弱，请不要打搅他。你们明天……哦，今天下午再来探视吧。&rdo;

平车推走。指挥：&ldo;老天有眼，好人命大，那炮炸在碾子不到三步远的地方，换别人，十八条命也归西了。&rdo;

医生走出，众人齐声感谢。医生小声问指挥：&ldo;那个当干妈的到底是什么人？&rdo;指挥故作夸张，神秘地说：&ldo;可不得了，大官太太，和省长一般大！&rdo;

贺家，贺子达仍仰在藤椅里，望着窗外，天边已有一缕朝霞。他捏了捏额角，看看手里的勃朗宁手枪，起身走到打开的皮箱前，用绸子把枪与那个笔记本一起包好，放进去，锁好。他来到一楼，走进谢石榴的屋内。没有人。贺子达转身走到门口，问：&ldo;老号长呢？&rdo;

警卫：&ldo;他昨天晚上去海边，一直没有回来。&rdo;

&ldo;你们去一个人叫他回来休息。政委说，请他后天到华夏理工大学去做报告。另外，告诉他，这两天我到部队走走，不回家了。&rdo;贺子达说完，扣上军帽，走进晨光。

单人病房内，小碾子已经苏醒，整个脑袋被纱布裹得只剩眼睛和嘴有道缝。田妻给他喂着水。

楚风屏看看房间：&ldo;条件还不错。&rdo;

指挥：&ldo;还不是我把他们给吓唬的。&rdo;

楚风屏看看手表，坐在小碾子身旁，亲切地说道：&ldo;大碾子，我得赶火车去了，早日养好伤，农闲的时候，带着枣儿姑娘到我家去玩。&rdo;说着楚风屏从随身的小旅行袋中取出一把带鞘的匕首，&ldo;这是小碾子托我带给你的一把海军刀。他说他的命是你给他的，你就是他的救命恩人。&rdo;楚风屏抽出刀，刀上有干涸的血迹，&ldo;这上面有他的血，他说要和你比亲兄弟还亲。&rdo;

小碾子的眸子亮光闪闪，缠满绷带的胳膊缓缓移动，摸着那把匕首。

烈日当空。大碾子仰在海水与礁盘上，嘴唇干裂。

&ldo;我不能死，我不会死……我是贺子达的儿子……我是海军……&rdo;他喃喃着，自勉着，挣扎着站起来，扑倒，又站起来，又扑倒。

当他再站起来时，眼前出现了奇迹：氤氲中，不远的海面上似乎漂泊着一艘小型军用舰船。他惊喜地揉揉眼睛，陡然看清：那船船首印着国民党徽！

大碾子扑地卧倒。

海军会议室。

姜佑生发言：&ldo;这次演习，预定的各项目标都已达到，检验了工作，锻炼了部队。但同时也暴露了许多平时不够重视的问题。比如码头管理，岗哨值更，漏洞很多。这次的贺解放事件，我本人负有管理部队不力的领导贵任，也负有管教子女不严，造成事故的直接责任。我已向舰队首长呈送报告，请求处分，并请在座的同志们批评。&rdo;

沉默一阵，有一名军官发言：&ldo;贺解放本来是个犯人，由公安部门管制名正言顺，可是姜司令因为是老战友的儿子，便擅用职权，把贺解放弄到我们部队来，逃避法律，这种做法令人惊讶。其性质也是十分严重的。&rdo;

大碾子还在观察‐‐那船上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大碾子好生奇怪，自语：&ldo;都睡觉了？连个值更的都没有？不可能……停船却没抛锚？&rdo;他又想了想，心一横又站起来，冲着船张扬喊叫：&ldo;喂‐‐这有共产党，冲老子开炮啊！……&rdo;船依然没有动静。

大碾子大喜：&ldo;准是没拴好，被大风刮跑的，哈哈！……这是真的吗？是不是幻觉？！&rdo;大碾子突然不相信这奇迹，又是抽自己嘴巴，又是咬自己胳膊……当他确信这是事实了，扑通跪倒，泪流满面，仰天高呼：&ldo;贺‐‐解‐‐放‐‐你是大海的儿子，海不杀你‐‐&rdo;接着，扑向大海，向船游去。

会议室内的批评还在继续。

另一军官发言：&ldo;贺解放自视是高干子弟，不守军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在我基地所有的舰船、所有的战位，进进出出，如入无人之境，摆弄各种机器、仪表、设施、军械，如同把玩自家玩具，对此，部队早有议论。但碍于姜司令的面子，未能大胆制止，终使养虎成患，酿成亡人事故，这个教训极为深刻。&rdo;

大碾子爬上船，先警惕地巡视了一番，果然证明了他的判断，船上无人。他跌跌撞撞地来到炊事舱，发现饼干、罐头、饮料、啤酒，还有滚得满地、到处是黄的鸡蛋……大碾子一通狼吞虎咽……

会议室。又一军官：&ldo;贺解放行凶，打的是姜司令的孩子，为何对于贺解放却如此姑息，令人不解。让一个未经正式入伍手续的孩子穿上军装，参加我海军正规连队的各种勤务，这更是破天荒之举。希望姜司令对此作出解释。&rdo;

吃饱喝足的大碾子走到&ldo;艇长室&rdo;，看见那张舒适的床，想走过去，但突然肚子一阵剧疼，呻吟着弯下腰去，挣扎到离床还有一步时，倒在了床边地板上。

会议室。政委：&ldo;我说两句吧。我是政委，对已发生的所有错误、事故都负有责任。但是，不能因为出了事，便全挑以往事情的负面讲话。贺解放是贺子达的儿子，是姜司令老战友的儿子，是姜司令那个关系有点儿莫名其妙的老战友的儿子，但贺解放自从经公安局准许，在我码头勤务连先是监督劳教，后来……啊，后来嘛，姑且叫军训吧，表现主流还是好的。齐连长就多次找过我，也找过你们嘛，要求将贺解放正式招收入伍，说放在他那儿当个排长都绰绰有余。难道说，齐连长是为了拍姜司令马屁，或是拍贺子达马屁吗？他半年前申请转业，并已批准，恐怕没有拍的必要吧？一个连长尚且慧眼识人，我们为什么要以偏概全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