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子,就是这,你是自己试试,还是跟我一起走过去?”
“我要自己试试。”水清浅跃跃欲试。
“那爹先给你做个示范。”水庄主带着行李还有威武直接杀进去了。
枯蓝叶总伴生在玉瑶花身边,但玉瑶树与猫爪草则相克,利用这种相生相克的原理,按照奇门八卦的方位栽种,这样看似杂乱无章的野地其实有迹可循。然后你通过推算,一切将会迎刃而解。水清浅在原地看他爹远去的背影,等他爹转了弯不见踪影之后,他又演算了一遍,模拟了一下。水清浅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过去……
水清浅一路观察一路掐指计算,中途他稍稍走神了一下,手背就碰到了枯蓝叶,针扎一样的蛰疼,吓得他赶紧集中精力,然后顺顺当当走过去了。他父亲站在空地那儿正等着他。
“爹爹,我过来了。”
“嗯。”水庄主心里也稍微松了一口气,尽管他知道儿子应该没问题。
阵法仅仅是阻挡擅入者的一道大门口,过了阵法之后,眼界范围内依旧是大片深邃的青山老林模样,一眼两眼望不到边际,然后水庄主带着儿子继续在林子里走,又走了一个时辰,在一条小溪旁边停下来,吃午饭。
“咱们抓鱼吗,爹?”
“我们没带充足的干衣服,不行。”
水庄主预计的行程有三天两夜,他们准备完好,但山林里行走依然充满危险,别的不说,万一衣裳湿了没有换洗,夜深露重,妥妥染上风寒,万一病重走不出去,无声无息死在山林里,一点都不是玩笑。
“那咱们去打猎?”鹭子更兴奋的问。人家是来露营玩的,还幻想能遇到熊,幻想他爹冲上去大杀四方呢。
这条路上遇到熊是不现实的,最多碰到个兔子什么的,水庄主摸摸腰间的短刀,看看趴在草地上晒太阳的威武,又抬眼四望静谧的山林,想了想,依然觉得打兔子难度太大。
“儿砸,田鼠你吃吗?”
水清浅:……
最后俩人就着凉水啃的肉夹馍。
“还不如咱们家后山,爹,我在家都能打到兔子。”
“嗯,你们那一群小土匪,一天能把山犁八遍,亏着咱们家后山的兔子能生。”不然早给抓绝种了。
午饭过后,俩人又走了快两个时辰,再次遇到条小山溪的时候,水庄主便决定停下来安营扎寨了。
草帽山这一带气候干燥气温偏低,并没有南方瘴林遮天蔽日的感觉,所以水清浅奇怪这个时候安营,日头还老高着,树林里一点儿都不昏暗,照他的理解,起码再走一个、半个时辰都行。但水庄主明显有自己的考虑,却避重就轻的感慨,“儿子要吃野味,爹就得多花些时间布置陷阱啊。”
“噢噢噢,抓兔子!”注意力瞬间转移,小鸟挥舞着手中的猫大侠跑圈,各种霸气侧漏。
这里是深山老林,虽然水庄主判定这里应该不会有熊,但狼、蛇、野猫、野猪……他家宝贝小鸟儿才七岁,战五渣,当爹的责任重大。
驱蛇粉,野猪夹,铺陷阱,再挖两个壕沟,水爹忙得不亦乐乎。
七岁的大孩子带着狗狗周边拾柴,他一点儿没觉得危险,周遭百丈内转个遍,什么也没碰到。忙活小半个时辰之后,一人一狗连拖带拽的弄了一大捆干树枝回来。眼瞅着要进营地了,就听水庄主大喝一声,“停下!”
一二三,木头人。
水清浅背拉柴禾堆,保持迈步右脚落地左脚刚刚抬起、并扭头左看的高难动作,一动不动,回应道,“什么情况,爹?”水清浅一眼扫过去发现好几个伪装的陷阱,有布置粗糙的,也有不太好发现的,也许还有若干他许没看出来的……哦,他爹现在正往他们的帐篷门上贴符纸——嗷嗷!简直就是铜墙铁壁,不仅可以防豺狼虎豹,还可以防妖魔鬼怪——小鸟儿对亲爹的万无一失的营地表示极大的赞赏。
水庄主弄完符纸,迈着风骚的步伐左绕右绕到儿子身边,让水清浅先放下柴木,“先跟爹走两遍,记住那些陷阱,千万别自己踩进去。”
短短几步路,水爹还给儿子规划个安全路线,水清浅目瞪口呆的走了两遍,真心觉得……
“不能出去乱窜,会被咱爹坑死的,你明白吗?”水清浅哆哆嗦嗦的叮嘱威武。哪怕去边上解手,水清浅都怕地上突然蹿起个兽夹咬到小鸟鸟。怪不得镇子上的人说,熊瞎子、野猪都是一窝一窝的,没有三十几个护卫都不能进来,“爹,这林子是不是真的真的很危险啊?”
“哦,没有,没什么。”水庄主把柴禾拖进来,随意拍拍手,很满意的插腰,“咱不是打猎吗?不多挖几个陷阱,怎么能猎到东西?”他还在小溪里下了网。
一切为了野味!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什么卵用。
安安静静的一晚上过去了,别说野猪野狼了,连个田鼠都没抓到。河里的渔网倒是兜了几条小鱼,太小了,只能煮点鱼汤喝。
“我要吃肉肉。”小鸟失望的看着一夜成果,失望的嚼干粮配鲜鱼汤,失望的咕哝着。
“东西不收了,希望这一白天会有猎物撞进来。”水庄主任他们的营地摆在那里,尽量轻装简从的开始第二天的征途。“咱们晚上还得回来住呢。”
“很近了吗?”
“嗯。”水庄主抬手遥遥一指远处的山壁,“就是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