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元宵灯会,因仿照上京的习俗,正月初九便已经上灯,十七落灯,整整张灯十夜。整个主城内,挂五色彩灯,其上绘有花鸟虫鱼,很是美观。
茶楼中,凤楚生带着祝莲那一大家子人,坐在二楼雅间。
凤楚生端着青瓷茶杯,小口呡了一口茶水,影三站在他的身后,双手奉上丝帕。
他放下茶盏,借过丝帕,慢条斯理的擦拭唇边残留的茶水。
祝百盛、祝王氏四人远远的坐在另一张方桌上,俱是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祝百盛老态的眸子中盛着拘谨的神色,抬眸看了一眼女儿,女儿卑微的躬身立在前方矜贵的公子面前。
祝百盛脸上再不敢露出前几日横眉冷对的神色。她不是不生气,肺都气炸了,可是无可奈何,木已成舟。
尤其是在知道对面公子身份后,再也不敢露出丝毫不敬!
几日前,女儿到她的房内,将她这位夫郎的真实身份,与她详细解释过一番。
原来她家莲儿有难言之隐,她这夫郎原来并不是普通人,乃上京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如今乔装打扮,为了寻人,才将自己打扮成商户公子的模样。女儿自个儿也是迫于权势威逼,才跟这勋贵家的公子成亲。
再加之上京那样的簪缨世家中,女儿一介秀才身份,如何能够立足。是以,只能对她家身份尊贵的夫郎唯命是从,小心翼翼。
女儿那日哭诉,倘若她们一家不跟着配合他,别说女儿自个儿自身难保,便是他们一家的性命也随时不保。
祝百盛平日没读过几本书,说书先生讲述的话本却听了不少。
贵人一怒,尸山血海。
这个道理,她深以为然。
是以,往后几日在这身份尊贵的新婿面前,再如何心气儿不顺,也只能低头顺目,只盼着此次随他上京,万事顺着他的意思走。他能念在他们一家人听话的份上,开恩,日后放他们回落水村。
至于女儿……
祝百盛觑了眼女儿殷殷切切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她老祝家,倒底造了什么孽,要报应到她女儿身上……入赘这样的人家,哪里是飞黄腾达,分明是,去给人做奴才去的,往后再也立不起来!
祝百盛垂头丧气,眉头上的褶皱这几日又多了几道,纵横交错,愈发老态。
酒楼一楼正中央,说书女君正拍着惊堂木,对四周听书的客人鞠躬。
“诸位客官们好,今日老妇给大家说一段关于太子殿下与太子赘妻之间的风流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