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半边脸隐在暗处,面容平静语气却森冷……
高指挥使的眉梢险些飞到天边去,从心底油生的那份惜才之意简直溢于言表。觉得这趟差事完全用不着自己出马,眼前的年轻人心思谋略手段完全可以独个应付。
他搓着手感叹道:“你的这个性子实在是太适合来我们都护营了,要不你再认真考虑一下,我保你的官职每年升一级。实在不答应的话干个兼职也成,初一十五过来帮着处理一下那些麻烦的文书,薪晌另算……”
条件不错,只是都护营的名声太难听了。顾衡只得笑笑,神态安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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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男主到处结善缘,这个是极其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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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五章密告
听说舅舅因为感染时疫又被原封原样地遣送回漳州,被河道诸般杂事羁绊在江南的敬王气得说不出话来。
饶是他修为不差还是一脚踹翻了屋子里的一张红木嵌理石画案,转了好几圈后满脸失望地皱着眉头问道:“好不容易让父皇松了口,这回要是不能奏功,下回就不知猴年马月才有机会让舅舅回来了?”
龚先生小心地瞄着敬王,轻言细语地劝说道:“听说是不小心感染了时疫,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漳州本来就是个遍地瘴气的地方,那些太医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此时将周大人接回京城。”
敬王的脸色更加阴沉。
“怎么就这么巧,我这边刚在想法子把舅舅弄回来,那群太医就斩钉截铁的说他得了疫症,定是有人不想他回来。这其间要是没有老大老二做的手脚,我把脑袋割下来给他们当凳子坐。”
尽管信里言之凿凿,他还是不相信周敏之真的得了时疫。
龚先生重重叹了口气,“肃王倒也罢了,往日真的小瞧了端王。我得到消息听说冬至大祭的时候,圣人有意让端王当赞礼……”
敬王在自己的心腹面前不再掩饰,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我们几兄弟当中,那就是个最能装的。时时摆着一副云淡风轻不染凡尘的样子,结果什么好处都没落下。偏偏舅舅被贬出京不在身边,连跟朝臣们大肆联络的人都没有。”
有一个念头压在龚先生心中许久,终于迟迟疑疑地开口问道:“圣人在这个关口把您调出京中,每天就跟这些河工泥砂漕官打交道,他……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这恰恰说中了敬王心底最大隐忧,面上不由浮出几分暴躁。但是龚先生是跟了他十年的老人,办事素来精干妥帖,这样的人已经是心腹中的心腹了。
就耐着性子压低声音道:“外祖父……在世的时候曾跟我信誓旦旦的保证,这太子之位非我莫属。肃王的身份低贱,端王的母亲虽然是皇后,但当年在世的时候做了一件不可原宥的错事,父皇绝不可能属意于他。”
这话虽然说的有些细微含糊,但龚先生还是把每个字听得清清楚楚,皇家必定有许多不能让外人知的秘事。他眼睛顿时有些发亮,许多往时想不通的事情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周家在京城经营了这么久,为何说倒就倒了……
他笑容满面地拱了拱手,“圣人借着乙酉年春闱之事一味打压周尚书,多半是不想让王爷日后有个尾大不掉的外家。将您此时调来江南,说不定是想让您提前了解民生之艰难……”
敬王脸上绽出一缕难得的笑容,其实他也是这样想的。如今这副局面已经坏的是不能再坏了,要是外祖父和舅舅的期许落了空,自己这么多年的筹谋也就付之东流了。
夜雨从敞开的门窗吹了进来,龚先生轻轻打了的寒噤,却还是信心满满地赞叹道:“天下之事无不是险中求胜,一半靠胆气一半儿凭天命。两位周大人既然已经料得世事提早安排好,王爷也无需忧心太过……”
主宾二人正在细细商量事情,有心腹急禀要事。说淮南的巡防营追踪大半年布控上百人,终于抓到一个纵横赤屿岛海域多年的海匪头目。
敬王本就心头不虞,听到这些的事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瞪着那心腹道:“合着爷这里就成了收破烂儿的,什么狗屁倒灶的事儿和人都往我这里推。既然查实是海盗头目,就把人往府衙里送。再查清有无勾结地方官吏,请核杀头就是了……”
那心腹眨了眨眼睛,低低道:“那海盗交代了一件事,说即墨的大商贾郑氏父子也是赤屿岛上的人,二十年前洗手上岸,如今摇身一变已经成了山东府数一数二的大富之家……”
敬王听着这名字有些耳熟。
龚先生却是立刻变了脸色,“听说即墨郑家这一辈的家主郑乾极其擅长做生意,在京城各地省府有名号的铺子里头都有他家的股子。顾衡的夫人开了一家荣昌布庄,与她合股的就是即墨郑家的少东家郑绩!”
敬王的脸色慢慢亮堂起来,“那家在棋盘街的荣昌布庄,我记得端王妃俞氏在世的时候也往里面入了股子……”
龚先生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条极重要的线索,要是那个海匪说的是实话,那即墨郑家父子原本也是赤屿岛的海匪,那顾衡和端王这两个心腹大患都跑不脱勾结海匪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