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问题并没有让她思考多久,马车很快就到了忠勇侯府。
沈静瑶扶着翠儿的手下了马车,走上前去求见,门房的下人没有为难她,飞快地就跑去通报了。
过了一会儿,刘管家出来请她进去。
沈静瑶谢了刘管家,跟着他往府里走。
一路走来,她惊讶地发现府里的景致还和她当初住在这里时一样,每一处景致都能让她想起许多小时候的事情,熟悉的景象让她眼眶发热,心头发酸,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来,险些就要忍不住落泪,不过为了避免失态,她还是忍住了。
“表姑娘,你且稍等,奴婢这就去通知侯爷。”刘管家把她领到会客厅,吩咐了丫鬟上茶点,笑着客气了两句就离开了。
沈静瑶忐忑不安地坐在会客厅里等韩煜,然而从最初的惴惴不安一直等到心灰意冷,从下午一直等到晚上,直到天都已经黑尽了,她依然没有见到韩煜。
她早就应该知道的,韩煜怎么可能会来见她呢?她这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沈静瑶低下头用帕子抹了一把眼角,叹息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默默地环视了一圈会客厅,转头迈步往外走。
谁知刚走到门口,刘管家就出现了,笑着道:“表姑娘,侯爷刚刚才忙完正事,现下让奴婢带你过去书房。”
沈静瑶看了刘管家一眼,点了点头,跟着他往韩煜的书房走。
到了书房门口,刘管家敲了敲门,听得里面叫进了,刘管家才推开门让沈静瑶进去。
书房里,韩煜坐在桌案后面,目光冷冷地盯着沈静瑶从门口走进来。
“你找我什么事?”韩煜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就像是对着陌生人在说话。
沈静瑶低着头不敢看他,犹豫了一下,干脆把心一横,恳求道:“摄政王,求你放了我夫君。”
“你叫我什么?”韩煜冷冷地道,手中的羊毫笔啪地一声断成了两截。
“摄,摄政王……”
“滚!”韩煜扬手就把断掉的狼毫笔朝她扔了过去。
狼毫笔落在沈静瑶的脚边,她被吓得浑身一抖,腿一软就跪了下去,之前受的所有委屈,都在这一刻排山倒海地袭来,她慌乱地哭求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生气……”
见她如此模样,韩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猛地推开椅子站起身,大步绕过桌案走到沈静瑶面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提起来,怒道:“谁叫你来求我的?谁让你说对不起的?我是你的谁?我到底是你的什么人?当年我问你后不后悔,你说你不后悔,如今你却可怜巴巴地跑来求我,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沈静瑶被韩煜的怒火吓到了,眼泪奔涌着流出眼眶,对着他无助地摇头,“不,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你说啊?”韩煜愤怒地质问道。
沈静瑶泪流满面,“我……”
韩煜猛地把她一推,大力地将她抵在墙壁上,双目赤红,恶狠狠地道:“你不是要我放了他吗?好啊,你去跟他和离,和离了我就放了他!”
沈静瑶震惊地抬头,对上他赤红的双眼,深沉的双眸中有狂风巨浪在翻滚,随时都可能爆发,她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书房里很安静,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过了许久,沈静瑶微微地点了点头……
当天夜里,韩煜很晚了才放她回去,老太太孙氏她们对此颇有微词。
三日之后,蒋文涛终于平安返回家中,老太太孙氏,大太太吴氏,梅姨娘和东哥儿围着他嘘寒问暖,俨然他们才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沈静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局外人,身心俱疲地离开了前院。
夕阳下的荷花池景色正美,沈静瑶却无心欣赏,心情沉沉地独自走在岸边。
忽然,她感到后脑勺骤然一疼,有人在背后打了她一记闷棍,她没来得及看清楚凶手是谁,就被人推进了荷花池中。
沈静瑶溺水身亡了。
第二日韩煜得知了她的死讯,在书房里枯坐了半日。
半年后,韩煜查明蒋家曾协助废四皇子逼宫谋反,全府上下被判斩立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