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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老人说&ldo;你这人也真是好奇&rdo;，露齿笑了。

&ldo;不晓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真的是老祖母的故事喽。喏，天人娘子，就是那个故事。&rdo;

&ldo;把羽衣藏起来的那个？&rdo;

&ldo;就是那个，你知道嘛。织作的祖先啊，把天女的羽衣给藏起来了。&rdo;

那算是坏事吗？

伊佐间记忆中的天人娘子的故事是这样的：

一名男子发现天女在河边沐浴，便把挂在树枝上的羽衣给藏了起来。天女回不去天上，就这样成了男子的妻子。天女生了孩子以后，发现男子藏起来的羽衣，于是回到天上‐‐他记得好像还有后续，有些版本的结局也不同，不过大致上应该是这样。男子利用奸计巧言骗了女子，说是坏事的确是坏事，不过最后落了个悲惨的结局，而且伊佐间觉得男子也没有坏到那种地步，必须代代遭到诅咒。他陈述了自己的感想。

仁吉答道：&ldo;这个嘛，有点不一样呗。传说织作的祖先啊，藏起了羽衣，娶了天女之后，竟然把羽衣卖给了诸侯还是大财主。&rdo;

&ldo;卖掉了……&rdo;

&ldo;卖掉了，而且还卖了个好价钱，所以天女永远回不去了。织作的祖先得到了财富和绝世美女，成了个大富翁。所以呀，没办法像故事一样幸福快乐啊。&rdo;

&ldo;那么诅咒是……&rdo;

&ldo;当然是妻子的诅咒。天女后来发现秘密，知道自己被骗，气得发狂，但羽衣已经没有了，就算想回也回不去了。就是这个地方和其他故事不一样。天女‐‐也就是娘子，非常不甘心。因为不甘心，想让骗了自己的织作家绝子绝孙，所以把入赘的女婿都给咒死了。生出来的孩子全都是女的，是天女的血脉。然后每一个入赘的女婿都两三下就给杀死了。换句话说，诅咒织作家的就是织作家的女人，结局就是这样。无聊。&rdo;

&ldo;可是……织作家没有断后。&rdo;

&ldo;那当然啦。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是故事嘛，肯定是编出来的。说起来，说是早死，但雄之介先生也活了五十好几吧？上一代也活了六十二岁。所以那个传说啊，与其说是故事，根本就是中伤。没凭没剧的，现在已经没有人会说了。不过织作家确实不是船东，也不是富农，但从老早以前就是个豪门，这是真的。&rdo;

&ldo;真是奇妙。&rdo;

&ldo;奇猫？哪来的猫？我不晓得织作家的祖先是怎么样，不过上一代和上上一代，就像他们的姓，是靠着纺织致富的。&rdo;

老人说，织作家似乎是在明治到大正年间，靠着生产动力织布机而致富的。所谓动力织布机，指的是靠动力运转的织布机器。伊佐间不太清楚，不过听说国产的动力织布机在明治三十年（一八九七）前后完成，而织作家参与了动力织布机的大量生产。

&ldo;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胜浦的乡下人会去投资那种东西。织作纺织机‐‐这是公司的名字‐‐经营上了轨道，大赚了一笔。然后大概是明治三十五年吧，甚至盖了座宫殿。&rdo;

&ldo;宫殿？&rdo;

&ldo;咱们从小时候就这么叫了，一些没口德的人把他叫做&lso;蜘蛛网公馆&rso;。蜘蛛不是像这样，从屁股吐丝吗？因为织作家靠纺织机致富，人家才会这么叫吧。就是那栋盖在明神岬尖端，断崖那边的洋馆，是栋大得吓得人的宅子。&rdo;

&ldo;吓死人？&rdo;

&ldo;大得吓死人哟。&rdo;

&ldo;这样啊。&rdo;

伊佐间突然很想看看那栋宅子。

&ldo;那么豪华的建筑物，这一带很难看到吧。真的是发了哪。所以说，刚才的故事也不是从前就有的，而是宅子盖起来以后才流传起来的吧。我是这么想的。&rdo;

确实，祖先靠着卖掉羽衣致富的轶事，也可以说是反映了织作家从事纺织机制作而致富的事实‐‐不过这简直就像是在玩谱音游戏。那么这也不会是什么古老的传说吧，一定是在织作家致富之后‐‐明治后期以后才编造出来的。伊佐间这么说，仁吉便&ldo;是啊是啊&rdo;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又说：&ldo;可是如果要和织布机的故事穿凿附会在一起，白鹤报恩应该也可以吧？&rdo;就算问伊佐间可以不可以，他也无从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