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告知相国公。”人群中一位有胡子的中年人小心翼翼地吩咐身边的人道。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低着头,哈着腰,退出人群,迅速撤离。他避开所有人的视线,隐入幽僻小径,他企图从后门偷偷离开。忽然从门外闪出两名侍卫的身影,他慌张急退,一转身却也撞上一身盔……
弓箭手在屋檐上占据了制高点,俯视全局,只待一声令下。人群之外亦有侍卫成包围之势,众人皆被困于祭台前。簇拥的人群让出一条道来,由姜有为护在一旁,格勒长宇走到人群前头,名仕居里本来看热闹的人们见状,自觉地退后,形成“楚汉”之势。
“拜见格勒王。”东方皓起了个头,众人跟着纷纷跪拜。
“东方皓,你们深更半夜在做些什么?”名仕居一直是格勒王心头病,姜有为奉命监视,明里暗里和这里头的有些人熟知熟知。东方皓这小子姜有为有过几面之缘,小小年纪,为人极为张狂。
格勒长宇眺离不开祭台之上,那个正在眼巴巴望着他的女子,她竟然穿着一身戏子的衣服,真是让人伤脑筋,格勒长宇又担心,又生气。
东方皓道:“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所谓何事呀?”东方皓虽然年纪轻,但江湖经验老练,他环视四周,已了然自己的处境。姜有为身上盔甲在黑夜里闪亮,就像挂满了小孩子喜欢的萤火虫。他不禁一阵嘲笑。
“少装疯卖傻,你们这么大动静是打算造反么?”姜有为说道。
一个过于敏感的词语,让众人剑拔弩张,跃跃欲试,但各自又沉住了气。黄利生走上前来,扶着东方皓的肩膀,老练地笑着说道:“姜大人严重了,我们皆是江湖中的闲云野鹤,哪敢胡乱造次,还望大人明察。”
东方皓松开拳头,跟着说道:“姜大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那是什么?”姜有为指着祭台道。
东方皓回答道:“回大人,那是超度亡灵的祭台。姜大人有所不知,前几日名仕居多名名仕被人所害,今日集众人之力终擒得真凶,故,特请来南海幽冥来为冤死之魂超度。”
“去接夫人过来!”格勒长宇对姜有为说道。
东方皓一听,才想起方才那妖娆女子说,那小戏子是格勒夫人,看来是真的。他刚刚不相信,竟然还抱了她!他边想着边把手背到了身后,恐怕这双手惹了大祸。
“是。”姜有为带着四五名侍卫穿越人群,走向祭台。
祭台之上,有了靠山的左翼可来去自如,再无人敢阻挡,她来到格勒长平的身边,见他一身伤,奄奄一息,胸口和手脚的鲜血还在往外冒……不知道格勒长平是不是知道左翼来到身边,还是在梦中呓语,他紧闭着双眼,微弱无力地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左翼。。。。。。。。快走。。。。。。。快离开。。。。。。这里。。。。。。。不安全。。。。。。。快走。。。。。。。。。”
她抹开他额头的散发,道:“长平别怕,嫂嫂这就带你回家。。。。。。。”“回家”二字,左翼哽咽得几乎说不出来,她已经无法确定,眼前遍体鳞伤的格勒长平能否活着和她回家。她企图掰开格勒长平手脚上的玄铁枷锁,却引起了人群的骚动。
“不能放了那魔头。”有人道。
“你就是那个幻族的女人?”那个被称为南海幽冥的巫师轻轻地飘到了左翼的身边,他的眼神痴痴地望着左翼的胸口。。。。。。。
似乎有一阵寒风窜进了左翼的后背,她被那阴森的声音了一跳,姑苏茹媚见状,走上前开,企图推开那巫师,没料想那人一侧身便溜开了。姑苏茹媚嫌弃地呵斥道:“登徒子,离小嫂嫂远些。”
那巫师双手环胸,低着头冷冷了笑出几声,只见长衣一甩,人竟不见了!
“邪门了。”姑苏茹媚嘟囔着道,刚一回头,一张丑脸迎面而来,她还未平复惊吓,对方一掌重重打在肩部,她差点被甩出祭台。柳青慕眉头一皱,剑已出,可却刺了空,那巫师身形矫健,快如风,令人捉摸不透。
“呸。”姑苏茹媚吐了口鲜血,手一摸,艰难爬起来,咒骂道:“敢偷袭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就不是我姑苏茹媚!”
祭台下,人们听到了祭台上的打斗声,众人皆以为是巫师正在组织左翼等人放走血魔人,东方皓首先拦下姜有为道:“姜大人,那魔头不能放。”
“他若杀了人,国法自有裁定,你们无权私下对他进行处决。”姜有为道。
东方皓寸步不让,道:“国有国法,可江湖也有江湖的规矩,他杀了人,必须让他血祭,才能让冤死的兄弟们得到安宁。”
“你这是抗旨!”
“江湖讲的道义!”东方皓势不相让。
“先去救夫人。”格勒长宇对身边的布禅道。
左翼见姑苏茹媚和柳青慕二人联手对付巫师,她退到一旁,撕下裙角作为绷带给长平包扎止血,只听见那巫师大呼:“让他的血铺成轮回之路,亡灵们上路吧,让大火来欢送你们。”
话音一落,祭台底部竟生出火星,自下而上慢慢烧起来。
大事不妙,姜有为推开东方皓欲前往祭台,可东方皓怎肯让他过去,二人大打出手,众人见状,皆动起手来!
“放箭。”被护在中心的长宇手挥,箭如雨下。
“这疯子,是要烧死我们吗?”姑苏茹媚心里骂出一串脏字。
“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我来牵制他,你先带夫人走。”柳青慕道。
“好。”
姑苏茹媚拉起左翼,可左翼握着长平身上的锁道:“他现在长平,不是血魔人,我们得带他一起走,可我怎么都打不开这个锁。”
看到格勒长平毫无生命迹象的脸,姑苏茹媚觉得毕竟像是一场,至少也得为他留个全尸,也算这个朋友没有白交,她“哐哐啷”砍了几下,一点断裂的动静都没有,反倒是她的剑出现了缺口,她一着急,咒骂道:“混蛋!这烂剑。”可她心里明白,不是剑的错,那玄铁不是一般兵器能够打开的。要不然那黄利生怎么能靠着这玩意走遍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