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个星期,门外多了只笼子,笼子里是一只全白鹦鹉。
我打电话给汤姆,他父亲说他去露营已有多天了。
“他怎幺会有钱买鹦鹉?”我问。
“他一向有很多零用钱。”他父亲说。
“汤姆回来时叫他与我联络。”
“是。”
鹦鹉不比植物,我买了好些小册子来读,既然汤姆神秘地把鹦鹉寄养在我这里,我就得把它照顾得好好的。
周末,在屋里看杂志,忽然想起半个月前那个约会。那个年轻的理工学院姓林的讲师,他约了什么人出去散心?他的女学生,他的女同事?幸亏我一上来就把话说清楚,免得他以为我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
时机还没有到。我想:《圣经》上说的,什么都有时间。不要催促,急也急不来,我又翻过一页书。
我在等汤姆,他说好星期六来。
门铃叮当一声,鹦鹉说:“叮当!叮当!”
我去开门,汤姆双手捧满露营工具。“对不起妈妈,我刚自营地回来!”
“你去了几日?看你那一头一脸的泥巴!你看你!”
“你几时买的鹦鹉?我最喜欢鹦鹉了。”他进去逗鸟。
“不是你送给我的?”我瞠目问,“那幺是谁?”
“或者是林先生,”汤姆说,“如果你不给他一个机会,他一辈子只好以花花糙糙聊表心意。”
我失笑:“怎幺会是他?”
“更不可能是我爹爹妈妈,”汤姆摊摊手,“你一辈子只认得三个男人。”
“林先生的女朋友都着呢。”我说,“他送鸟送花给我干什么?”
“因为你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汤姆说。
“所有儿子都觉得他们的母亲最美。”
“不一定,弟弟就天天叫他妈妈为&039;肥婆&039;”。汤姆在淋浴。
我把他替换的衣服取出来放在床边。
“我有林先生的电话号码,我去问他。”汤姆说。
我看着他打电话。
汤姆应对如流:“是……不是你的?你当真没有送过鹦鹉?哦,那幺我弄错了,抱歉抱歉。没什么,没什么事,有空请我看电影?我们改天再约吧,再见。”
我并不如他那幺失望,如果男女关系正如十一岁半的汤姆所想的那幺简单-介绍认识就可以结合,那认识何其美满,可是这些东西是谁送的?
汤姆说:“你有一个神秘仰慕者。”
“相信是。”
“有没有收到过情书?”汤姆问。
“没有,”我煞有介事,“他是一个君子,极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