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沅知微微蹙眉,一双眼盯着手里余下的羽箭,手里迟迟未有动作。
“不妨事。还有四支呢。”定安宽慰她道。
她曾见陈沅知全壶赢得头筹,想来这余下的四支也堪能和场上的姑娘比上一比。
陈沅知“嗯”了一声,很快拾起一支去了箭头的箭,腕间稍一用力,除了二三箭投中壶口外,余下的都散落在草垛里。
“沅沅。你没事吧?”一转眼,她竟瞧见陈沅知的眸子里蕴着一点红:“不过是一支发钗罢了,我其实也没那么喜欢。”
陈沅知垂着眸子,不想让定安担心,是以浅笑了一下:“是风沙迷了眼。”
她倒不是因投壶一事伤神。就是不知怎地,这几日只要一想起那人,便心绪繁杂。
她恼的是这事。
午膳过后,定安与陈沅知在营帐里稍作休息。
“你怎么了,这几日好似一直都不对劲。”定安坐在她身侧,瞥了她一眼。
暖炉上的火将她心里的愁闷一清二楚地显在脸上。
“没什么。”她揉搓着自己的手心,欲言又止。
“连我都不说了。”定安佯装生气地冷哼了一声。
火炉噼里啪啦地燃着,陈沅知抿了抿嘴,沉默了半晌后才开口说道:“那日我在长街上遇着李缜,他知晓我的身份了。”
定安松了口气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与他本就不熟识,他知晓了又如何?”
陈沅知碰了碰鼻子,哪里会不熟识。
恰巧是因为熟识,这才生出些嫌隙来。
“我男儿装束时,同他打过几次照面,还在他面前醉过酒。如今身份被挑明,到底是有些羞赧。”她说话时,面上又红了几分。
定安愣了一下,显然是不知后边的这些事。怪不得昨夜席面上,李缜一直往她们这处瞧。
“那也不妨事。日后你们无甚交集,定然很快就会忘却的。再者…”定安伸出指头轻点了她眉心:“你又不喜欢他,无需在他面前展现最好的一面。”
闻言,陈沅知垂了垂眸子,帐内静默了一瞬。
觉得丢脸羞恼,竟是因为喜欢吗?
炉火越烧越旺,她的手被烤的通红,一张白生生的小脸也悄然红了起来。
“不说我了。”似是注意到定安怪异的眼神,陈沅知刻意转移话题道:“你呢?怎突然喜欢上余小侯爷了?”
两姑娘家呆在一块总有好多说不完的闲话。
提及余小侯爷的事,定安面上一片娇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