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晟只觉越发烦躁,厌恶这权势地位附庸而来的繁琐,国政大事,吏治礼仪,都阻了他的路。
最初,他想站在万人之上,权力之巅,只是为了得到那抹绝色,占为己有。
……
其下整齐躬身祭拜的官员都止不住回头去看那辆马车,神色不一。
祭祀神兽可谓国礼,东启帝说走就走,回来还是这副冷沉神色,大家不约而同地闭紧了嘴,前有稽国公为例,这时候谁敢多说半句皇帝的不是?
不多时,香火毕,斟酒,撤台。
东启帝凛然转身,冕服宽大的广袖在空中划过,尽显帝王威严,随着一声“礼毕。”百官叩首跪拜,才依次退下。
这时穷奇和混沌跑过来,嘴里叼着几缕破烂衣衫和鞋子。大雄跟在后面。
稽晟冷眼扫过来,“人死了吗?”
“这……”大雄硬着头皮,只得老实交代:“□□被穷奇咬断了一条腿,肩甲中箭,可等属下带人追查到河道时…跟丢了。”
“丢了?”稽晟的脸色几乎是一瞬间阴沉下来,紧攥的拳头青筋凸起,语气重重反问:“连个废物都追不到,朕要你何用?”
大雄扑通一声跪下:“属下罪该万死,不知皇宫中交错的密道,才叫□□侥幸逃脱,请皇上恕罪!”
穷奇和混沌围着主子身侧来回打转,尖利的獠牙还带着血迹。
“滚开!”稽晟着实是怒火攻心了,一脚踢开两个大家伙,眼里猩红逐渐放大,“立刻给朕去查,密道通通查明,封锁!河水抽干,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找出来!否则提头来见!”
“是,是是……”大雄哆嗦着身子,当即起身去追查,穷奇混沌呜咽着爬起来,也跟大雄过去。
身侧宫人更是吓得胆战心惊,个个垂头跪着,然稽晟的视线已睨向不远处的马车,车窗倒映出少女朦胧身形,他疾步走过去,嚯一下掀开帘子,满目躁怒。
桑汀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挪去,“皇,皇上回来了…”
稽晟压低唇角不语,只觉胸口火烧火燎,热气翻滚着,直催他要将眼前人一口吞入腹中。
他的女人,时时刻刻都是他的!任何人觊觎了都该死!
想罢,他跨步上了车架,一把攥紧姑娘细嫩的手腕,粗重的鼻息灼热,步步逼近。
桑汀骇得手心一片濡湿,男人这副戾气深重的模样叫她想起了那日在东辰殿,遍地可怖狼藉。
他躁怒症又犯了……
可现在,那双琥珀色眸子里不仅含了要摧毁世间一切的恶,还盛满了不加掩饰的欲。
桑汀死死揪住袖口,想要借此稳住心神,然而开口时,声音到底是止不住的发抖:“皇上,皇上,你生气,气了是吗?能不能和我说说,你,你在气什么?是刺客…没抓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