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医生,一眼便知道男人撑不了多久了。
“哥,还有什么话没说?我听着呢。”
片刻的沉寂过后,连仁君缓缓睁开眼睛。
“想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还有一件事,关于小云的……”
“云连?”
“那日我整理父亲留下的遗物,找到一本二十多年前的日记……”
“父亲的日记?”连人俊闻言一愣。
“嗯……咳,咳……”连仁君有气无力地咳了一阵,仿佛光是开口就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日记里记了……小云的母亲当年离开连家的原因。”
云连浑浑噩噩地蹲坐在门边,不知过了多久,房里传来了连人俊的嘶吼。
又有几名不认识的男人冲了进去,哭喊声,脚步声,护士的吆喝声连成一片。但这些都似乎与他没有干系了。
医院的走廊空旷而干净,雪白的磁砖地冷冰冰的,凉到骨子里。扶着墙慢慢站起身来,他突然想起了连公馆客厅里铺着的暗红色羊毛地毯。
才刚有的家,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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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来者不善
连仁君的丧事办得极其简陋,但京云报社社长当街遇刺之事还是立刻传遍了关内外。一时间各个行业人心惶惶,谨言慎行,学生反日游行倒是闹得更凶了。
头七之后连人俊便整日将自己关在医馆里接诊开方,夜不归宿。期间黄曼茹跟随父亲黄济来过一趟连公馆,私下里塞给云连一封信托其转交给连人俊。
云连收了信,告诫她这几天少上街抛头露面。
“过几日便要动身,想去也去不成了……”黄曼茹苦笑道。
“动身?你要去哪里?”
“父亲不是说了么,家里的厂子遇到些麻烦,下个月得迁去武汉。”
云连方才与黄济面对面坐了有十多分钟。他本不擅长也不喜欢与人分享悲喜,因此无论对方说得多么真挚动人,也顶多就是微微笑着表示附和,看上去实在显得有些过于薄情。
黄云二人此前其实算是互不相识,但因连人俊当了撒手掌柜,钱禄长又整日奔波在外,常驻在连公馆的云连莫名其妙地成了临时家主,几日下来接待了不少前来吊丧的客人。
摆着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他其实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什么话都没听进去,此刻面对黄曼茹的回答也只能故技重施,做出真挚又别有所思的表情道:“啊,对……你要去武汉了。路上多保重,连医生那边我会替你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