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上,早已经过了早朝的时间,可是皇上迟迟没有出现,就连早早在宫门等候的三位王爷也没有现身。大殿里的官员们也站不住了,三三两两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着可能会发生的大事。
此时养心殿中,气氛也抑郁异常,坐在上位的天顺皇帝,一身天威,早敛去了笑容。禀冽的目光在三位儿子之间流转,而他的三位儿子,早已经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不敢动弹分毫。
“文昊病弱,每隔一个月,都要闭门养上半个月,这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天顺皇帝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三个儿子,私底下的小动作,他并没有出声去阻止,也是想看看各个人的能力。可是今日一向不合拍的三个人,居然一致请求,派御医去给钟离文昊诊病,要说这里面没有什么猫腻皇上绝对不相信。
定王见皇上张口,吊着的心,落了一半:“儿臣几次派人给文昊看病,可是府上的人都万般阻拦,儿臣怕这些狗奴才没有人压制,不好好伺候文昊,把病给耽误了。”
定王并没有说疑是钟离文昊出现在江南的事情,这种没有百分百确定的事,是万万不能拿出来说的。定王可没笨到为了一个钟离文昊把自己给牺牲了,他思来想去,叫御医去看病,这法子是最稳妥的。就算最后钟离文昊在府上,他也只是落个关心侄子的名头,这种事有益无坏。
瑞王也不甘示弱,接着说道:“就是,儿臣也担心得很,文昊这孩子,每次一病就病大半个月,还谁人都不见,这要是府里有人使坏,出了什么事,都没个亲近的人知晓。”
瑞王可是真聪明,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皇上本就多疑,听自己儿子这么一说,结合钟离文昊平时的举动,这越想越心惊。如果文昊没病,每隔一个月就失踪半个月,这么多的时间,可是够做很多事了。
皇上想着,面色更是沉了几分,惠王趁热打铁道:“前几日儿臣去看文昊,在王府的时候正好碰上了福公公,我俩没进到文昊的院子,就被管家请了出来。”惠王知道皇上最信任谁,这会提到福公公,只怕皇上的怀疑已经深不见底了。
福公公去探望钟离文昊的事是皇上亲自吩咐的,他自然也知道后面的事。皇上对钟离文昊的宠爱,来源于对自己已故儿子的愧疚,但是这种宠爱是有底线的,如果文昊利用这种宠爱做什么不该做,不该想的事,那么他不介意把这一切收回。
“福公公你随,老二,老三,老八……”
安定侯府离院
亮光透过窗户,照在软榻上,昨晚半夜钟离文昊开始发高烧,木七忙活到天亮,才总算帮他把高烧退了。接近天亮的时候木七才得睡,这会正是睡得最沉的时候。
钟离文昊早已经醒了,侧身躺在床上,正好对上木七的侧脸。见她长长的睫毛下一圈青紫,钟离心情好好,伤病这么多,他是第一次感觉,受伤也还不错,在心底说道:看在小东西你伺候本王的份上,本王就不跟你计较你踢本王的事了。
想到这会他的王叔们找他应该找疯了,钟离文昊掀开被子下床,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裸露的胸膛,面上染着一抹潮红,这个女人如果敢多嘴,他一定让她永远也说不了话。
“爷,出事了。”窗户外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钟离文昊看了一眼木七,冷哼道:“装得一点都不像。”说完又对着外头说道:“发生何事?”
木七郁闷的睁开眼,她一点也不想多事,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正想开溜,就听到钟离文昊叫窗户外面的人说话,木七无奈的双手捂住耳朵,一脸哀怨的望着钟离文昊,她真不想听。
钟离文昊别开脸,整理自己身上的衣物,完全无视木七的表情。直到窗外再次响起暗卫的声音:“皇上派了福公公,还有三位王爷,领着五百锦衣卫把王府围住了,说是派了御医要给爷你看病。”
钟离文昊听了冷笑:“皇爷爷可真是对本王疼爱有加,皇叔们也真是有心。”钟离文昊说着转头望着木七问道:“小东西,你说我要怎么给他们还礼呢?”
木七看着钟离文昊的笑容,只感觉毛骨悚然,这样阴险的人物,却用纨绔迷惑了所有人。明明现在钟离文昊处在劣势,只是不知道怎么,木七总感觉这个男人有着翻盘的本事。
木七不说话,她不想掺和这些事,她只想安身立命,好好的过日子,眼睛望着窗户,把自己定成了一尊雕塑。
钟离文昊见木七的反应,也不气,只是看着她说道:“衣服可否带来了?”眼睛望着木七,却是对着窗户的暗卫说话。
钟离文昊话落,一个黑色的布包便从窗户飞了进来,钟离文昊熟练的当着木七的面把衣袍穿上。最后视线掠过盖在木七身上的黑色貂毛大氅,这是木七昨夜起夜的时候随手拿来披的,这会正好盖在身上。
钟离文昊手一挑,貂毛大氅便飞到了他的手上,正在他想要披在身上的时候,木七光脚下了地,伸手一扯把大氅牢牢的抱在怀里。“这不是王爷你的东西。”
钟离文昊看着木七抱着大氅的动作,眉头愉悦的挑起:“这是男人的衣物,看着也不是你的东西。”
木七抱着大氅后退一大步,眼睛警醒的盯着钟离文昊:“总之王爷拿屋里别的东西都可以,这大氅不行。”木七还准备过了年,找一下这大氅的主人,把衣服还回去,顺便还对方的人情。
钟离文昊看着木七的动作,好笑道:“既然这大氅这么重要,你便好生收着。小东西,你必须跟本王走一趟。”钟离文昊说完,伸手揽着木七的腰,从窗户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