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隔三差五就要上一次房顶,有时候是思念绎,有时候是为了看星星,不过,最后总会被乾清宫的歌舞升平吸引注意。
朱翊钧管不了他父皇,也管不了朝堂的争斗,不过好在也就是赵贞吉和高拱小范围的针对对方的人,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影响不大。
这日朱翊钧休息,他在书房看书,看到不甚明白的地方,就需要查阅史料,正好还想看看他出去的那只猫,于是便去了文渊阁。
刚走进院子,还没过石桥,就看到回廊下,踏雪正趴着晒太阳,尾巴一甩一甩的,十分悠然自得。
朱翊钧快步走过去,蹲在它跟前,先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踏雪感受到他的气息,伸长了脖子,探着头,把下巴往他手心里送。
“踏雪平日不爱理人。”身后传来个熟悉的声音,朱翊钧转头,正好看到路过的申时行,“却是与殿下十分亲近。”
朱翊钧露出得意之色:“那是自然,毕竟是我把它送来的。”
他回过头去,踏雪已经卧倒,翻着白花花的肚皮,邀请他来摸。
朱翊钧在它肚子上撸了两把,和霜眉全然不同的触感,虽然毛短一些,但更加顺滑。
霜眉已经十多岁了,毛不必前些年饱满,精神状态也差了许多,天气好的时候出去晒晒太阳,大多数时候在朱翊钧的寝殿呆着,有专门的太监伺候它。
朱翊钧沉浸在撸猫的喜悦中,又随口问了一句:“张先生在吗?”
其实他不是专门来找张居正的,可到了文渊阁,总想第一个见到他的张先生。
申时行回道:“张阁老今早到户部处理公事,差不多快回来了,诸位阁老今日要例行议事。”
“议事?”朱翊钧既诧异又好气,“现在高阁老和赵阁老还能一起议事啊?”
语气中多少带了点幸灾乐祸,申时行又岂会听不出来。但他一个小小的翰林院侍读,也不敢妄议阁老之间的恩怨,只能装作听不懂。
朱翊钧自然也不为难他:“申先生,你也是
来看踏雪的吗?”
说到这个申时行却有些不好意思:“臣……只是路过。”
朱翊钧才不信他只是路过:“你手里拿的什么?”
“额……”申时行摊开手掌是个小纸包在朱翊钧热切地注视下他只得打开纸包里面是两片肉脯“我给踏雪带了些吃的。”
“嘿嘿!”朱翊钧往旁边让了一步“那你喂给它吧。”
一看申时行就不是第一次上班时间摸鱼他一靠近踏雪就一翻身坐了起来还冲他“喵”了一声像是催促他快点把好吃的交出来。
吃饱喝足踏雪一跃上了房顶寻一处阳光更加充足的地方睡个回笼觉。
朱翊钧和申时行一起进了屋内后者忙自己的工作去了朱翊钧往史馆那边走。
他向马自强询问修《世宗实录》的进展又说自己想查阅一些旧时的诏令这部分内容在制敕房存档马自强正要带他过去这时候却有人来找与马自强商议别的事情。
马自强不敢慢待皇太子朱翊钧却并不在意。他挥了挥手让马自强忙手里的事情他自己过去便是。
制敕房是文渊阁西侧的一排小房子
朱翊钧经常来文渊阁主要在正殿和史馆制敕房却极少去。
他走进制敕房却在路过一张书案的时候被桌上的一页纸吸引了注意那并非他要寻找的东西却是一篇文章:
“又杂植兰桂竹木于庭旧时栏楯亦遂增胜。借书满架偃仰啸歌冥然兀坐万籁有声;而庭堦寂寂小鸟时来啄食人至不去。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
朱翊钧一下子就被文章中描写的进屋抓住了注意力这是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