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份谨慎,多年身处波诡云谲的朝堂之上,他也能应付得游刃有余。
而今夜,他却犯了至今为止的致命错误。
他疏忽了,也大意了,这是他不能容忍的错误。
花景生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祁兴带着沈姜离开,药罐子也像是年轻了十来岁,脚底生风地跟了上去。
据花和奚所说,花景生并不会功夫。在双方力量悬殊的情况下,王凌燕并不担心花景生对花和奚不利,反而发现花景生的神情有些颓丧。
&ldo;这些年,过得好么?&rdo;看着对自己怀着敌意的花和奚,花景生笑着问道。
花和奚先是一愣,后又冷笑道:&ldo;不劳侯爷费心问候!&rdo;
花景生叹息一声:&ldo;我当年也是没有办法。侯府上下百来人的生死,我不能弃之不顾,只好……&rdo;
&ldo;别假惺惺的了!&rdo;花和奚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目光紧盯着花景生紧握在手中的面具,扬了扬下巴,&ldo;把面具还来!&rdo;
花景生手握着面具迟迟不愿松开,手抚着面具上的祥云图案,笑道:&ldo;这是你娘最喜欢的图案,这么多年,万阁主也一直用这图案来缅怀阿云呢!&rdo;
花和奚眉心一皱:&ldo;你说什么?&rdo;
花景生将面具抛了过去,收起了脸上的伤怀之色,而是讽刺一笑:&ldo;万秋全救了你,却没告诉你真相啊!你……和奚,你不是我的孩子,是你娘与万阁主的孩子。&rdo;
不只是花和奚震惊不已,王凌燕在一旁听了也是骇然失色。
花和奚难以置信地问道:&ldo;你说什么?&rdo;
花景生深吸一口气,叹息着:&ldo;换句话说,你与阿裳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对阿裳,我是真心喜欢,但是,对你,我自忖从未亏待过你。当年杀你也是情非得已,至于阿云……她是因为心中愧疚,想为我为侯府做些什么,便主动站了出来,也因此救了侯府上下‐‐和奚,你想见见你娘么?&rdo;
花和奚心中早已乱了方寸,慌乱地戴上面具,将面上的惊惧、悲愤和无奈统统遮住了。他捂着肩头的伤口,咬着牙从花景生面前走过。
王凌燕本欲伸手扶他,他恼怒地甩了甩胳膊,沉声道:&ldo;欠沈姜的情已还了,后会无期。&rdo;
王凌燕无奈,也便由着他去了。她来不及顾上屋内的花景生,身形一晃,纵身跃到花园的一处亭子上,高声喊道:&ldo;祁堂主手令在此,祁门人士听令,任务完成,撤!&rdo;
花园内,两方人马死的死、伤的伤。花景生的十名蛮汉,已是折损了一半,活下的五人也各自负了伤,却依旧死死抵抗着。
在祁门人士陆陆续续撤离时,带着伤的人仍欲追出去,花景生高声道:&ldo;别追了!&rdo;
五人齐齐领命。
王凌燕在城外与祁兴碰面后,祁兴虽不见花和奚,但也没有心思去询问,迫不及待地道:&ldo;燕燕,沈姜被抢走了!&rdo;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沈姜被抢走了?
王凌燕一心以为自己听错了,焦急地环顾四周,果真不见沈姜的身影,就连药罐子也不在;而祁兴更是被绳索捆绑在了一棵树上。她上前欲解开捆住他的绳索,却发现那结头复杂难解,她不禁想到了结绳君子祁孟巡。
王凌燕摸出腰间的匕首割断绳索,问道:&ldo;抢走沈姜的是祁孟巡?&rdo;
祁兴摆脱了束缚,望着王凌燕懊恼无比地点了点头:&ldo;是我大意了。金钩门的人来了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招数,孟巡带着人二话不说便将沈姜劫走了……那老头跟着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