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阮秋姑姑说,太后起气急攻心加之悲伤过度,这才一病不起。”
“好在上天保佑,定能佑娘娘躲过大劫,康复指日可待。”宫人躬身见礼。
谢逸潜听到了这些,心底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他手指动了动,抬眸看见宫门紧闭的仁寿宫,实在没有胆子闯进去。
半晌过去,谢逸潜就站在仁寿宫前,拱手对着宫门遥遥一拜,很久才起身。
这回他就不再停留了,转身大步离开。
常说帝王者才多是孤家寡人,但当谢逸潜走出皇宫登上自家车马的那一刻,他翻遍了记忆,竟是找不出一个依旧与他真心相待的人。
就算是玄影现在恐怕也避他如毒蝎了。
满是落寞的笑声从马车中传出来,引得路人频频驻足观望
谢逸潜和太后之间的隔阂,到底也没有被多少人知道。
太后宫里的人多是调教好了的,嘴上知道深浅,哪怕是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也绝不会说出去。
而谢逸潜更不会主动去说他被太后厌倦,只悄然回府。
最后在除夕当日,瑞王爷多年来第一回没去太后宫里同过,反而称病待在了自己府上。
谢逸潜命人在房间里起了锅子,然后便屏退所有仆从,只剩下自己和玄影独处。
谢逸潜倒了浅浅一杯清酒,仰头饮尽,却在低头后只盯住玄影。
他迎着玄影淡漠的目光,轻呵一声:“玄影啊本王是只剩下你了。”
后半句突然沉寂下去,玄影并没有听清楚。
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这本该阖家团圆的时刻,玄影只能看见萦绕在主上身侧的寂寥。
玄影心口难以抑制地浮现出同情,或者说感同身受下的寥默更准确些。
受到这种心情的影响,在谢逸潜递来一只小巧的酒盏后,玄影竟是迷迷糊糊地接过了。
“呃”冰凉的酒盏碰到玄影嘴上才给了他一丝清明,“愿王爷,年岁安好。”
酒水一饮而尽,玄影放下酒盏时,却只看见谢逸潜言笑晏晏地望着他,眼中多是他看不明白的深意
玄影的身子不大好,除夕守岁也没能守下去,不过酉时就开始犯困,即便强忍着也是哈欠连天。
谢逸潜怜惜他,凑过去哄了半天,总算让玄影先睡下了。
只是他自己守在玄影床边,或是浅饮两口清酒,或是仰头闭目,一直到屋外鞭炮声震天,他的眼神才重新清明起来。
谢逸潜附身将双手放在玄影耳朵两侧,垂眸看着身下熟睡的容颜,似是失神又似是痴迷。
“小影,新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