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秦发现时良看向窗外追逐的视线,淡淡地问:“在看谁?”
“没谁。”时良立即收回眼神。
宾利很快就滑走,汇入无尽的车流。
“嗯。”闻秦又翻了页,又问:“昨晚为什么不回消息?”
围观打架,懒得理你。时良靠着车门坐着,手肘撑在车框上,渐凉的夜风吹得他眯起了眼睛:“没收到。”
“删掉了吧?”闻秦朝后仰了仰,头靠在座椅靠背上,侧过头,似乎一眼就能看透时良,“嗯?”
闻秦的五官精致深邃,有点像混血儿,眼珠也隐隐泛着蓝,眼神温柔又迷人,仿佛能将人溺进去。
只有时良知道披着这个皮子下深藏的虚伪,不可置否地哼出个单音。
闻秦察觉他的态度,拧了拧眉:“你……”
“说够了没有?”时良终于没忍住不耐烦,转头看向他,“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这几天高考……”闻秦说。
时良打断道:“我高二。”
闻秦被呛了下,眼底的火苗隐隐约约蹿了起来。他压了压怒意,说:“我是说我。”
“你?”时良惊诧,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你不是不参加国内高考?怎么,闻先生不让你出国了?”
那敢情好啊,喜闻乐见!
但这个可能性基本为零。
闻周把闻秦当接班人看待,怎么可能会不让他出国。
“我会参加国内高考。”眼底的怒意消失不见,刚才仿佛是错觉。闻秦微微一笑:“所以,这几天暂住你这儿。”
他把“暂住”两个字咬得又慢又重。
时良心里操了声,忍住烦躁,今晚第二次说:“你随意。”他出去住还不行吗。
闻秦以为照时良这几年渐长的狗脾气怎么也会翻脸,但没想他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很快他又勾起唇角,说:“顺便再说一句,芸姨已经把你这套房子过到了我的名下。”
时良表情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我操|你妈!”他踢了脚驾驶座的椅背,指着闻秦的鼻子说:“你对我妈做了什么?”
“别骂脏话。”闻秦对面前的手指熟视无睹,不轻不重地斥了句,“你妈不是我妈?”
时良笑出了声,冷冷嘲道:“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妈能是你妈?闻少爷,你在我家逍遥十几年连自己的根都忘了?”
闻秦的表情瞬间收了起来,藏匿得极好的爪牙终于从他背后探了出来。
司机老陈无辜被踹了一脚,后面的气氛还紧绷得像要打起来,忙不迭在路边停下车,刚准备开口就又被大少爷暴怒般踹了一脚。
“开车!”闻秦语气终于夹杂星点的火花。
“是,少爷。”老陈不敢不听,连忙踩下油门。
刚才那话一出,之前一直勉强维持的表面和平终于被打破。时良也索性懒得再装,说:“这房子不是我妈的,她没资格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