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四架银环蛇回转下降,迎着勃朗宁高射机枪的火力俯冲扫射,射出一连串的火箭弹,海面上顿时涌现许多波澜、漂散开大量碎片,被击伤的驳船燃起大火。
紧接着他们便准备返航了,斜阳西沉,动作快些应该能在日落前着。
然而他们惹出的动静已经惊动了附近巡逻的美军飞机,两架p-n雷电最先杀来,更远些的地方还有四架fu-海盗也转向朝着这儿飞来。
天意如此!
孙维大感欣喜,果断下令应战,号召众人一定要打好这场可能是太平洋战争最后一次的空战。
雷电的俯冲度和火力都很强,但是回转度和爬升能力都偏弱,因此美军飞行员会使用简单粗暴的俯冲攻击战术。
两架雷电以极快的度凶猛的扑了下去,就在八挺大口径机枪即将开火时,只见四架银环蛇分为两组,分别朝着左前方和右前方大角度拉升,接着全力翻转。
如此,美军飞机无论攻击任何一组明军飞机,都会遭到另一组的反击。
两架雷电果断放弃攻击,趁着俯冲度还未损耗太多就立刻斜向脱离,然后立马爬升从而再次将度转化为高度。
从前明军战斗机的火力平平,所以大多会避免头对头的对射,然而三式歼的机头集中布置了五门航炮,火力指向性和集中性都相当出色,彻底改变了这种情况,于是空战中又多了一种选择。
双方纠缠片刻,四架海盗也赶来加入了战斗。
空战中,一架海盗被多机炮杀爆弹击中而凌空解体,还有一架雷电的垂直尾翼被整个炸断,在夕阳下拖着黑烟向东方逃去,但是孙维的僚机也被击伤,不得不弃机跳伞。
孙维自己的座机右侧机翼也挨了一梭子,转头就能看见一排弹孔,好在充氮自封油箱及时遏止了损伤恶化。
经过一番角逐,他驾机通过减机动成功反咬住了一架深蓝色涂装的海盗,对方全力躲闪试图逃离,但仍没能摆脱。
忽然,孙维的眼角余光察觉到异样,他扭头看去,只见一个绿色的光点升上了毛伊岛的天空,紧接着又接二连三的升起了好多个。
那是代表停战时间已到的信号弹。
战线顿时沉寂下来,先前还在互相猛烈倾泻钢铁和炸药的双方都齐刷刷地停火了。
映红了半边天的炮火停止了,天海间只剩下西边夕阳的嫣红晚霞。
孙维看向自己的手表,现在正是傍晚六时整。
他犹豫两秒,还是放弃了攻击,启动照相枪拍摄下自己咬尾追击敌机的画面,关闭了喷水加力装置,随后率剩余两架银环蛇撤出战斗。
就在毛伊岛上,战一旅一团的一处加固掩蔽部旁边,周长风全程目睹了刚刚生了这场小规模空战。
他放下望远镜,接着率领随从人员乘车前往一线。
欢呼声此起彼伏,随处可见欣喜若狂的官兵,也有许多人精疲力竭的坐在地上歇息,但不论多么劳累,目光和神态却是轻松的。
大量医用酒精被士兵们从野战医院“借”去野战厨房,简单稀释勾兑成酒,然后举杯痛饮一醉方休。
与后方的喜庆不同,一线和二线阵地数以万计的大小弹坑还冒着细微的青烟,扑面而来皆是硝烟气息。
前线急救站没有参与狂欢,血腥味十分浓郁,一辆沾满泥泞的越野车载着两名重伤员疾驰而来,军医和医护兵一拥而上开始抢救;在急救站旁边有个临时停尸棚,摆放着十几具盖着白布的阵亡官兵遗体。
周长风的心情格外复杂,他长叹一声,伫立良久,最后一言不地坐回了车上。
与此同时,京师应天府正是上午时分。
各大报纸的晨报皆以头版头条最大字号报道和平谈判协议终于签订,战争已然胜利。
不知是谁开的头,浪潮般的叫好声涌现在街头巷尾。
不知是谁开的头,噼里啪啦的鞭炮爆竹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