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面前那个询问自己的小伙子就一溜烟的跑开了。
赵旧想找马车去京城,但车夫都说雪天路滑,不好走,要等过几天才能启程。
赵旧自然等不了这么久,只得一家一家的问,问了大半里路才找到愿意上京的,这才交了钱启程。
马车走的不快,颠簸了一天一夜才到京城,赵旧下马车时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了。
他一下车就拉着路人问路,急得头上冒冷汗,路人见他匆匆忙忙,忍不住和他多搭了几句话。
&ldo;看你不是本地人吧,怎么一来就直奔衙门,来投奔熟人的?&rdo;
赵旧借着喘气的功夫答了路人一句:&ldo;我找个人,叫江沅。&rdo;
路人露出惊疑的神色:&ldo;你是说昨晚连夜被压来的那个逃犯?&rdo;
赵旧听这人听说过,心里一喜,正准备问他人在哪里,路人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有如当头淋了他一桶冷水。
&ldo;你来晚了,今天午时就问斩示众了,就在那边集市的处刑台上。&rdo;
路人指了个方向,赵旧身体开始颤抖,双腿不听使唤的朝着那面跑了过去。
处刑台边缘还有些烂菜叶和臭鸡蛋,赵旧麻木的攀爬上去,完全注意不到他人异样的目光。
台上还有着干涸血迹,赵旧颤抖着伸手去摸,他甚至能想象到刚才这里发生的一切。
男人跪倒在这里,冷漠不羁中带着凄凉,闸刀落下之时,他没有丝毫恐惧,面上的笑意是他最为熟悉的。
赵旧终于忍不住也跪倒在地上,伏下身子开始哽咽,台板冰冰凉凉,他却仿佛能感受到那些鲜血的滚烫,有如江沅的体温一般。
他耳边又响起江沅临走前说过的话。
&ldo;老天爷容不下我,一直都是这样。&rdo;
老天爷容不下你,我容得你。
赵旧眼睛开始干涩,一直没说出口的话在心里激荡回响,强烈的感情撞击着心口。
江沅,我心悦你。
这句未说出口的话,随着那人的陨落,只能一同消逝在天地间,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