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我的苦衷。」
她拧眉,表情也跟着悲伤起来,语重心长的道:「当爱加了苦衷这调味料后,要图个好结局好难,只是--」她直视着他,「你愈不想爱,愈要遗忘,记忆就更如影随形的跟着你,时时提醒你,你有多爱那个人,你有多想拥抱她。」
他抿紧唇,这样的思绪他最懂。
「这样的思绪不会只缠着你,它也会出现在亲亲身上,当你寂寞时,她也被寂寞包围,当你难过时,她也被伤心包围,这是一对彼此相爱的恋人才会有的灵犀相通,你真舍得让她跟你受同样的苦?」
他一脸震慑的看着她,他一直以为只有他一个人会受苦;他又想,长痛不如短痛,只要她对他死心了,这样的痛终究会消失吧?!
她不爱他,她才有幸福,因为他母亲的心已结了千千结,解不开了。
荷米丝看到他透露内心情绪的黑眸由痛苦渐渐平静后,她知道她是白劝的,但她已靖鬼」事,再来只能听天命了。
一晃眼,齐藤靖发现荷米丝突然消失不见,看着恢复寂静的房间,留声机孤单的置放一隅,一如往常。
难道刚刚只是他的错觉?!
翌日一早,饭桌上,古喻贤不时的看向齐藤靖,几次欲言又止,连齐藤正彦夫妇都察觉到她的不寻常。
齐藤靖放下碗筷,看着她问:「有事吗?母亲。」
她深吸口气,「这次齐藤米进口台湾,反应不错,是不是?」
「嗯,各项促销在各大超商百货如火如荼的展开,台湾的消费者反应是不错。」他不解的看着她,她从不管公司的事,怎么--
「有打算……有打算去台湾吗?」她终于切入主题。
「没有,日前中村有派津吉经理到台湾巡视各处经销商的情形,过几天就回日本,到时会对我进行汇报。」他回答母亲的问题,却不明白她问这些干么。
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而在儿子到公司上班后,她带了护照,开车前往机场,搭机飞往台湾。
看着窗外的白色云海,古喻贤的脑海里不断的回忆着儿子两个多月前跟她说的那句话--
「……我已赔上我的幸福了,这就是妳希望的了,不是?!」
她的眼神一黯,她儿子很不快乐,这两个多月来,她都看在眼里。
也许他觉得自己伪装得很好,但她养育了他二十多年,他那眸中几难察觉的孤寂,是她这个曾经为爱受过重伤的人,天天在镜子里看过千遍万遍的。
他瞒得了别人,瞒不了她。
赔上儿子的幸福,是她的希望吗?
不,唐语薇欠她,可儿子没欠她,亲亲更没有欠她,只是这样的想法是在沉淀了两个月后,她才愿意去面对。
她希望不会太晚才是,她要替儿子找回属于他的幸福。
晴空朗朗的午后,熙来攘住的桃园中正国际机场里,唐语薇看着剪了一头俏丽短发的女儿,眸中还有隐约可见的感伤,「妳真的不让妈咪陪妳去?」
唐亲亲露齿一笑,瞥了离她们十步远的宋可杰一眼,「我已经有护花使者了。」
「别胡说,人家到日本是去见未婚妻的。」
她俏皮一笑,「我知道,放心吧,我现在对感情是敬谢不敏,三角恋情更是不会碰。」
「亲亲--」
怕触到母亲的伤口,她忙道:「妈咪,我没有任何影射,妳别想太多,而且,我已经恢复了,也释怀了,不然,怎么可以去面对他呢?」
唐语薇看着坚强的女儿,对她这一次要飞日本见她爷爷、奶奶的事,她其实是很反对的,她知道她心中的伤口尚未结疤,可两老殷殷呼唤,善良的女儿顾不得会遇见古喻贤母子,也要去让他们看上一看。
「妈咪,我得登机了,再见。」
她点点头,看着宋可杰跟她微微一笑,跟着女儿搭乘电扶梯上楼。
这段日子来,亲亲是人前欢乐,人后掉泪,虽然很快的到一家知名健身房当健身教练,并诳说为了工作方便所以将长发剪了,但她知道,她是想剪掉与齐藤靖的那一段情,只是爱情这东西若真能清理得干干净净,二十多年了,她自己怎么还会惦记着生命中那唯一一段却不堪的爱恋呢?
深知女儿倔强,她只得安排她的助理宋可杰一起搭机,谎称到日本会未婚妻,实则是要他陪在女儿身边,若有什么状况,一定要随时跟她回报。
她做的错事,由女儿来承担恶果,对女儿,真的太不公平了……
思绪百转的转过身,唐语薇往大厅门口走,却在另一个方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