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云话音刚落,没有一秒停顿,韵心就接上道:“你如果不救他们,我就寻死自残,到时候看你怎么向你们殿下交待。”
况云愣住。
等等?
他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怎么感觉自己把自己将军了?
况云琢磨着,迷糊一抬手,就让北兵们把一群南人给放了。
而韵心还在他耳边道:“他们何错之有,为何要遭此毒打?”
不见有错,只见躲在门后,身心俱怕,战战兢兢。
“他们错在投错了胎,做了南人。”
一阵风起,浑厚的声音随风而至,有人回答了她。
不是况云,韵心侧首去看时,见得北朝主帅贺金倾,黑马黑袍,策马而过,系着的黑色披风随之扬起,头也不回。
他的声音继续落下:“他们错在选了你的混账老爹当皇帝,错在把你供奉在玉阳宫里。”
玉阳宫,是韵心诸公主所居行宫的名号。
韵心剩下的话被生生噎住,脸上阵白阵红,但不久就想好该怎么回应最为恰当。可惜贺金倾已驰骋远去,临场对峙她完全输了。
后来半月,她也没同贺金倾说过话。
从玉阳宫里出来,一直都是况云在看管她们,贺金倾除了那回刚好擦身而过,其它时候总离得远远的,就算目光扫到公主们这边,也同看马的目光没什么区别。
贺金倾似乎总忙得不得了,哪怕晚上安营不行军,韵心眺见的他也是中军帐进进出出,矫健生风。
大概又走了五六天,负责羁押公主的几个北兵原先是闷葫芦,现在却开始频繁地交头接耳,极为反常。
起先他们嘀咕的声音小,韵心听不清,后来可以是北兵急了,真心焦灼,意识不到声音大了起来。
“陛下真卧床了?”
“是……听说都没法说话了,这风症可起得急。”
“那是不是要太……继……了?那咱们殿下怎么办?”
“不知道呢,殿下可比太子功劳大多了……”
原来是北朝皇帝害了重病,连她都能知道,看来已经在军队里传了几天了。
韵心的父皇只娶了母后一个,生下一子三女,都爱着风雅曲乐,并无皇权争斗。但韵心是读过史书的,也晓得北朝皇帝有二十几个妃子,一堆皇子都是同父异母,要出什么事,能猜到一二。
韵音、韵致亦看向姐姐,眼神复杂。
韵心微微摇头,示意二位妹妹不要流露太多。
是夜,韵心与妹妹们照常入睡——所谓照常,是被北兵用铁链铐住脚踝,上了锁,栓在柱上。
而后北兵们才会退出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