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大步走着,寒冽地空气让他乱成一团的脑子逐渐清明起来。
信是他派去在暗中护卫倾心的隐卫季伟写来的。简短几语,笔迹缭糙,若非情势紧急,他的属下绝不敢在给他的信中,用这样缭糙的字迹。四阿哥心里不断地回响着他以浓墨写出的那几句:&ldo;姑娘被噶尔丹策零掳去准噶尔,欲聘为王妃,不从,被囚乌伦古。&rdo;
不从,被囚。寥寥几字,却如刀一般,刺入四阿哥心底。噶尔丹策零他听说过,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想要地东西不择手段,10岁时就设计毒死了策旺阿拉布坦的大儿子,比他年长一岁的哥哥,还使得他父汗无法处罚他,反倒将其封为大王子,这几年更是协助其父统治准噶尔,是个说一不二地人。
心儿怎么会惹上他?当然,见过心儿的男人,能够不被她吸引地很少。四阿哥不敢想他会如何逼迫她,她又如何反抗。想到那般娇小地玻璃似的人儿竟要受如此之苦,四阿哥不由得又是心痛又是后悔,真不该一时心软,放她远离。在他地身边,虽说也会冒点险,至少,他能护着她。
季伟提到贺成阳受了伤,不过仍在设法营救。那小子的武功他见过,也知道他对倾心的心意,定会拼命保护她。不过,策零可不好对付,万一……
四阿哥不敢想下去。初见信时,他只觉从未有过的慌乱,只想着马上赶到她的身边,于是不顾一切冲进了皇宫,想了个拙劣的理由,说是准噶尔意图染指南疆,请求微服入西北,探查详情。皇上闻言异常吃惊,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件事。他望向他的眼神充满探究,淡淡问他从哪来的情报。他支吾以对,更惹得皇上疑心,以为他在西北安插眼线。
四阿哥这两年苦心孤诣,参禅礼佛,平和待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皇上相信,他是他所有儿子中最清静无争、事亲至孝的儿子。如今突然要亲自去探查准噶尔,不管理由是什么,都不能不引起猜忌。
可是,他已顾不得。如针扎一样的疼痛,让他顾不了维持这种假象。四阿哥强硬的态度惹怒了皇上,把从前常斥责他的,这两年早已不提的话重又拿来骂他:&ldo;你这喜怒不定的性子,究竟能不能改?朕说了,不准你插手准噶尔的事。&rdo;
快步走出宫门,四阿哥紧握的手才有些松开,思绪重又清明。现在他可不能乱啊,心儿还在等着他去救他呢。四阿哥等不及坐车,从侍卫手中抢过一匹马飞奔回府。召来他可信的隐卫,黄长宁的弟弟黄长安,命他带二十名隐卫,连夜赶往乌伦古,与季伟会合,配合贺成阳,一起营救倾心。
四阿哥又修书一封,着人快马送往四川,命年羹尧派亲兵化妆后秘密北上,以备不时之需。
做完这些,天已蒙蒙亮。四阿哥毫无睡意,起身拉开书房门,庭中一轮明月浑然不知人间忧愁,兀自吐着清冷的光辉。
唯有无情,才能亘古不变吧。
四阿哥仰望着明月,不知倾心现在是否如他一样,在遥远而陌生的地方,望着同一轮明月?
心绪已经平静很多,但那丝疼痛反倒更明显起来。特别是想到,那个惯于掠夺的策零会不会强迫心儿,四阿哥的心都揪紧了。不行,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心儿,冰肌玉骨,浅吟低喃,媚眼如丝,这万种风情,都是他一个人的。不能让任何人碰触到她的美好。
四阿哥握紧拳,抵制住心底的抽痛。瞪着无情的明月,却突然失了力气,&ldo;心儿,你答应过我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活着……只要能回来,就足够了。&rdo;
明月夜,注定无眠。
一墙之隔的八阿哥府,得到消息的八阿哥,同样静默地凝视着当空明月。良久,他低沉冰冷的声音响起:&ldo;既然你不能保护她,别怪我插手。这一次,我不会再让。&rdo;
不久,一个黑影从八阿哥书房掠出。天明时分,一队人马从京郊集合,个个身骑骏马,飞快地往西北方向而去。
大漠西北,爱恨情仇,如何上演?记四四的亲亲,所以提前放四四出来与大家见个面啦。
至于心心会不会被策零吃掉,小生虽然有想法,但是不太坚定。亲们有什么意见,快快告诉小生啦。如果大部分人赞成那啥,小生会好好考虑的。嘿嘿。
第一百零九章逃跑与追逐
乌伦古,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小海对面,白桦林深处,一座原木建起的屋群,在漫天雪气中升腾起袅袅的青烟,给穿过沙漠,翻越雪山的跋涉者带来温暖。
策零驻马山坡上,看着那缕青烟,刀削冰封的面上,露出一丝不意察觉的微笑。许久未见,被他折了翅的小雀,不知过得怎么样?
策零打马冲下山坡,心里涌上一阵雀跃,他不会承认自己一直在想她,说服自己不过是享受折磨她的过程。是这样吧?
木屋里,火炉烧得通红,温暖如春。倾心裹着一条用上等丝绸做面、细软的羊毛做芯的被子,歪在锦榻上。她刚刚泡完澡,一头青丝随意的披散在肩头,还微微有些湿。略显苍白的小脸上,神闲气定,乌黑的长睫轻轻垂着,盖住了秋水一样澄澈灵动的明眸。她微低着头,手里捧着一本书,好似在认真阅读,其实是在打瞌睡。
时间回溯到三个多月前,那达慕大会那个惊心动魄的黄昏。对于倾心来说,极偶尔地回忆起来,真的只能说是意外加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