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个人‐‐&rdo;说到这里顾云章回过头去,眼看着杜楚夫那张小黑脸,他忽然又忘记这小子叫什么名字了。
一口气憋在胸臆,他左思右想的迟疑了半天,最后终于发出言语:&ldo;比比。&rdo;
杜楚夫叼着一颗荔枝抬起头:&ldo;啊?&rdo;
顾云章问道:&ldo;那个人什么时候去泰国?&rdo;
杜楚夫像个小秘书一样,立刻机灵的答道:&ldo;那个穆先生吗?中间人不是说他上个月就启了程?再过两天肯定就能到清莱府了。&rdo;
顾云章转回海长山,继续说道:&ldo;等那个穆先生到了清莱之后,我亲自过去见他,顺便把这买卖给定下来。&rdo;
海长山忽然又紧张起来:&ldo;你去?&rdo;
顾云章伸手拍拍他的肩膀:&ldo;很近的,我去到就回。&rdo;
第113章穆先生
四月的丁达炎热如火焰山,南方籍的士兵们倒还能够勉强忍受,而以海长山为首的北方来客却是个个发昏,接二连三的中暑病倒。
顾云章身体好,尚可忍受这种陌生气候。光着屁股站在楼内阴凉处,他用一条湿漉漉的毛巾缠在腰间,勉勉强强的遮住了下身。
这时杜楚夫从外面噼里啪啦的跑了进来,向顾云章报告道:&ldo;军座,汽车预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rdo;
顾云章一听,立刻扭头向楼上喊道:&ldo;小邵!&rdo;
邵光毅应声而下,手里托着一套干净平整的军装皮鞋。
顾云章扯下腰间毛巾扔到一旁,随即开始更衣。这时海长山摇摇晃晃的也走下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生鸦片调出来的冷水:&ldo;走哇?&rdo;
顾云章看了他一眼:&ldo;走。&rdo;
海长山把那一碗水递向他:&ldo;喝点吧!&rdo;
海长山最近食不下咽,吃口米粥都要作呕,只好采取当地的土法,喝生鸦片水来进行治疗。顾云章虽也是终日的大汗淋漓,但总算是不耽误饮食,所以一看那碗泥汤子似的黑水,就连连摇头:&ldo;不要。&rdo;
海长山一仰头自己喝了,抹着嘴问道:&ldo;什么时候回来啊?&rdo;
顾云章低头把手枪皮套扣在腰间皮带上:&ldo;很快。&rdo;随即又抬起头来望向他:&ldo;你好好看家。&rdo;
海长山病病歪歪的和他对视了:&ldo;你快点回来。&rdo;
顾云章点点头,从邵光毅手中接过一把冲锋枪背到了身后,又把长长一串子弹带缠到了腰间。
转身大踏步向门外走去,他头也不回的通知海长山:&ldo;我走啦!&rdo;
顾云章那皮肤是个雪白的底子,在缅北经过了这么久的毒晒,至多也就是泛红脱皮,并未变得黝黑。穿上整洁利落的美式军服,他瞧着是相当的潇洒俊美;可惜身处偏僻的丁达坝子,他再美也不过是个落魄的流亡小军阀。
新购置的吉普车停在了顾宅大门前,后方的卫士们也各自骑上了高头大马,在骄阳下沉默的待命。邵光毅率先走来为顾云章开了车门,待长官坐进去后,自己也跟着上了车,随即&ldo;哐当&rdo;一声将门关严‐‐这个动作来的太用力了,简直就像是在趁机泄愤;而旁边几位围观的副官们见到此情此景,就各自冷笑着离去了。
邵光毅坐在车内,心里都要恨死自己那些曾经的同僚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