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来到村东阵地,远远的望见樊雨天正兴奋的挥舞着手枪抵挡着鬼子的进攻,见到常山,樊雨天得意的说道:&ldo;我们已经打退敌人的三次进攻了,你就放心吧,司令员,村东阵地保证没问题!&rdo;
常山满意的离开村东,又来到村南,金岩和迟晓文也在紧张的忙碌着。
这里的阵地位于村南的突出点,阵地狭长,防御面窄,难度和压力很大,敌人大约一个大队的兵力正在拼命的冲锋,负责掩护的日军轻重机枪压的八路军阵地上抬不起头来,形势已经很是紧急。
一见常山来了,面上带着淤泥和灰尘的金岩马上跑过来,略带欣慰的说道:&ldo;老常,你来了,快想个办法吧,压力太大了!&rdo;
常山见金岩如此激动地样子,心里也不禁有些感动,毕竟政委是大学生出身,大知识分子,和自己这种从军十几年的人不同,能坚持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迟晓文也移动过来,高声叫道:&ldo;司令员,你来了,不行呀,敌人的火力太猛了,我们根本抬不起头来,看样子不好坚持了。&rdo;
常山见迟晓文焦灼的样子,不禁有些恼火:&ldo;你也算是老兵了,怎么不动动脑子,敌人的火力猛,你就不会想个办法,干掉他的火力点!&rdo;
迟晓文摸着头,想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自己的头一下:&ldo;你看我这脑子,一打仗就犯晕,是呀,应该想办法干掉他的火力点。&rdo;
然后冲前面喊道:&ldo;通讯员!告诉二连长把全连的神枪手组织好,专门打敌人的机枪手、炮手,别让敌人的重武器再响起来!&rdo;
于是,二连的十来个特等射手均匀的分散在阵地上,只要敌人的机枪手或是炮手一露头,就开枪干掉,连续压制住敌人的十几个重火力点。
二连的一个小战士,伏在被打塌的工事下面,面对逼近的日军毫无惧色,连续射击七枪,击毙七个鬼子,常山饶有兴趣的看着,忽然,前面五百多米处敌人的一挺机枪又响起来,常山喊道:&ldo;小伙子,把那挺机枪给我干掉!&rdo;这个小战士顺手一枪,敌人的机枪顿时哑火了。
常山看的高兴,悄悄移动到小战士身旁,问道:&ldo;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哪人呀?&rdo;
小战士头也不回,射击不停,高声答道:&ldo;我叫周二毛,十七岁,永安县人,&rdo;发出一枪后,继续说道:&ldo;周小毛是我哥!&rdo;
常山心一沉,原来是周小毛的弟弟,怪不得看着有些面熟,于是说道:&ldo;好样的!二毛,战斗完了跟着我吧,接替你哥哥,哦,你哥哥牺牲了,他很英勇…&rdo;
周二毛身子抖动了一下,然后狠狠地一枪出去,干掉一个鬼子,半晌说道:&ldo;是,司令员。&rdo;
常山感觉时间过的还是太慢了,一番番激烈的苦战,一次次的击退敌人,时间才不过下午两点钟,望着天际当中那一团火似的太阳,常山恨不得一把抓住它,再把它扔到天空西侧。已经记不清打退敌人几次进攻了,要知道每一分钟战斗都意味着战士们的伤亡。
田木嘉佑在村北小树林的指挥部里焦急的转来转去,已经调集了周边县城和据点可以调动的全部机动兵力了,现在包围在溪口村之外的兵力已经达到两千五百多人了,光掷弹筒就调来三四十个,进攻了四个多小时,仍然无法攻进这个弹丸小村,田木嘉佑搞不懂究竟到底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村里的八路,不知道村里的八路到底有多少人,可就是顽强的抵抗着重兵的一次次潮水般的攻击,常山?田木嘉佑不明白的摇摇头,他越来越不清楚他的这个老对手到底有多大的能量了。
必须寻找一个突破点,田木嘉佑将目光定在村南的突出阵地。
下午两点以后,日军突然改变了战术策略,在保持对溪口四围阵地的全面压力之外,集中优势兵力猛攻较小的南部阵地。
如雨点般的炮弹和掷弹筒倾覆在村南狭小的阵地上,轻重机枪&ldo;呱呱&rdo;叫着扫射着,阵地上已经难以坚持,尤其是经过长达十二个小时的激战,战士们已经基本没有子弹了,常山果断命令,放弃前凸阵地,部队撤进北村里,凭借高房工事阻击敌人,充分利用手榴弹等近战、巷战方式,使敌人的重武器失去效力。
此时,村北部阵地显得更为孤立,第一、二道工事已基本全毁,弹药也消耗很多,而村外日军的增援仍在不断到来。常山组织大家讨论,把严重的形势告诉了全体战士,让大家做好必要的思想准备,同时要求所有人在任何情况下必须坚守阵地,直至天黑突围。
这时的战斗已经超脱了战略战术的范畴,完全是意志的较量,这种战斗不能按规律来讲,比拼的是男人的意志和精神的力量。
常山此时没有太多的话语,他懂得,在这种战场上任何话语都是多余的,只有行动才是最重要的。他只是一次次冲在战斗最激烈的地方,那里的拼杀厉害,他就出现在哪里,哪里最危险,他就会在哪里出现,樊雨天、迟晓文伴随着常山,手里的驳壳枪和飘扬着血染的红穗头的大刀,已经不知道饮了多少日军的鲜血。就连金岩这个白面书生,此时也放弃了文化人的矜持,在硝烟弥漫、战火蒸腾的纵横来去,殊死搏杀。
战场上没有文人、学者和军人战士之分,没有富贵贫穷和高低贵贱之别,有的只有两种人:敌人或自己,有的只有两种结果:胜利或者失败、生存或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