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木在脑中盘算,设想自己的立埸、比与子和寺原的状况,迅速分析情势。
他们正在找铃木,但是还没找到人,或许此刻正气得跳脚,气得牙痒痒的,除了用手机与铃木联络之外别无他法。「要是我现在逃走,会怎么样?」
「逃走?什么意思?」
「我只是突然想到,如果我现在逃走,或许还有救也说不定。妳们又不晓得我在哪裡。」
「我们知道你家在哪。」她背诵出铃木公寓的地址。
「我也许不会回去了。」
「你以為事情这样就算了?」比与子的声音紧张起来。
「我不认為,可是妳们不可能找得到我。」
「你不可能逃得掉的!」比舆子放大嗓门,威胁道:「你逃不掉的!再说那种话,那对男女就没命了唷。你也会尝到苦头,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的事,早就已经发生了。铃木冷静得连自己都无法想像,心中的冷酷令人联想到冰冷的汤匙。妻子死了,被一个轻浮自私的年轻人杀死了,那就是生不如死的惨剧。
「总之,快去问那个男人是不是推手,赶快回来不就得了?」比与子恢復了轻佻的口气。
「我要褂电话了。」铃木不耐烦起来,粗鲁回道。和比与子之同的联繫,现阶段只有电话,只要阻断这条线,就得以暂时解脱。「我在他家外面,正要回去。」
槿双腿交叉坐在沙发上翻看杂誌,完全没有抬头看铃木。
「狠好玩唷!」健太郎高声说道。「大哥哥球踢得狠好。」接著像是有事走进了隔壁的和室。
「那狠好呀。」槿的声音听来像是知悉世上根本没有任何好事。
铃木手足无措地在客听和饭厅之间徘徊,烦恼该在沙发坐下好,还是向健太郎求援:「你可以帮我说几句好话吗?」
回过神来,发现孝次郎就站在脚边,铃木倒抽了一口气。虽然不至於真的跳了起来,但著实吓了一跳。孝次郎晃动著柔细的髮丝,抬起头,小声地说:「坐下来吧?」
「啊,好。」铃木趁机在槿对面的沙发坐下。「感冒怎么样了?」他问。
「感冒?」孝次郎一瞬间露出讶异的表情,却马上换个严肃的表情缩缩下巴,小声地说:「不要紧,我尽量努力。」
这实在不像一个小孩会说的话,铃木忍不住笑了,同时想起亡妻说过「你努力不够」的话。刚才和比与子交谈而紧绷的脑袋,彷佛解开绳索似地鬆弛下来。「这样啊,你在努力呀。」